第46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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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有扛枪打仗的经验,没法入仕去出谋划策,他能为裴谨做的,也就只剩下目下这些了。
    竭尽全力,一点一滴,只要能对裴谨有帮助就好。
    至于自己小心谨慎地,站在他身后,还是站在模糊不清的一团阴影里头,好像……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。
    午饭后溜达着去看谢彦文,见他斜靠床头,一脸颓然,正拧着眉,像是对满室的阳光不大满意。
    “老在床上可不行,天气不冷不热,空气又好,该出去晒晒太阳,心情也能好些。”
    谢彦文缓缓抬头,双眼努力聚着焦,“给你添麻烦了。还有之前你赎我的钱,我将来一定还你。其实要说救命之恩,该当该以命相抵,可惜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。”
    “谁告诉你钱的事了?”仝则心念一动,笑道,“那我也不妨明说,数目可不止二十两,吃穿用住,延医问药不必花费?你也看见了,我的钱并不是大风刮来的。等回头好了,我是要和你一笔一笔算清楚,你不还,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,也一定要讨回来。”
    谢彦文知道他这么说,是为让自己尽快振奋,心下感激,却只苦笑道,“你这样照顾我,我是无以回报。可烦心的事,还要跟你再絮叨一回。裴家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么?”
    仝则最怕他问这个,却也不敢敷衍,斟酌着道,“三爷近来忙机务,没空理会。太太据说也病了,顾不上。听说过些日子,会打发二奶奶去庄子里住一段时间,就说养病,兴许是不打算造杀业。只是孩子生下势必要送人,你也见不着,何苦操那个心。正经将来的姻缘还不知在哪儿,做人别把自己圈死,你的造化还在后头呢。”
    “就像你一样?”谢彦文居然笑了笑,“过得多自在。有本事,到哪里都吃得开。我这个人已经废了,早没指望了。”
    说完沉默下去,眼里隐隐又有了层泪光。
    仝则拿他没办法,只好打岔,“院子里海棠花开了,看着还不错。这会儿太阳有点刺眼,等吃过晚饭,正好出去散散步,到时候我来陪你。”
    这头劝着,却也不知有没有用。倒是傍晚前,李明修独自一人登门,满身的倦怠不说,脸色看着也有些发青。
    他不进屋,只在海棠树下徘徊,“家里头一堆乱事,二爷病重,这回是真的不大好。按说熬了这些年,也算是个解脱了。可那是我们外人看着,太太本有心理准备,事到临头还是伤心难过,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。”
    看来老管家是来这里诉苦的,仝则点点头,一时无话。
    对于裴二爷的解脱,或是薛氏的痛苦,他都没法感同身受。此时此刻,只是直白的念及裴谨,他一个人忙完外头还要忙家里,大抵也是个操心的命,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他觉得累的时候,表达一点关心,给予一些慰藉。
    默然良久,他听见李明修发出一声长叹。
    满脑子只想到裴谨,仝则在内心略略鄙薄了自己一秒,转身给惆怅的老管家烫了一壶黄酒,两人干脆选在院子里的花树下对坐,有一搭没一搭闲聊。
    “您老今天来,要是诉苦,就敞开了诉,就着酒,我也陪您喝两盅。”
    “哪里是来诉苦。”李明修摇手,“我是受三爷之命,来瞧瞧你。估摸他还要忙上一阵,真是不得闲。他心里记挂,问问你有什么需求,说给我,我一准都给你办好。”
    能有什么需求?仝则觉得好笑。
    可裴谨就是这样,面面俱到,谁都要照顾好,宛如一个带头大哥。那肩膀固然算得上强健宽厚,可是既要扛得住山河万里,还要扛得下这些鸡零狗碎,现在再加上一个他,这负担委实太重太累!
    这么想着,仝则还是拿出写好的记录,封好函舌,颇有几分郑重的交给了李明修。
    将信揣入怀中,李明修不问也不好奇,只是含笑望他,颇为欣慰地感叹,“我知道必是言之有物,不会是穷尽相思,你一向拎得清,三爷没有看错,也不会看错。”
    仝则淡笑,就当收下了这份夸奖,“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,略尽绵力而已。”
    “你是个好的,也算是我之前没看走眼。”李明修指着他笑道,“就只是被你小子带着,引了个中山狼,来了个开门揖盗。”
    这话说的是谢彦文,而这个指责仝则推却不掉。当日的确是他提醒了李明修,还有谢彦文这样一个知书识字的人,于是才有了后续一场孽缘。
    是以,他也不打算推却。
    “惭愧。”仝则是真的愧了一愧,“连累了您,实在抱歉。”
    “该道歉的不是你。”李明修仰头喝下一口酒,“那位怎么着了?还是半死不活?”
    仝则忙说,“好一些,只是不大愿见人。”
    李明修摇头,“他是羞于见人,是不是贼心还没死彻底?”
    仝则想了想,也摇头,“那倒不至于,不过人非草木,总要些时间去接受。李爷权当可怜他吧,他有错不假,可也把自己的心搭进去了,也得了该得的惩罚。”
    “你和我撇这些闲愁万种没用。”李明修一副世事皆洞明的模样,滋溜一口黄酒道,“识人不清,痴心错付,这没有什么好同情,就是一个字,蠢。他伤春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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