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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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点,“这样好丑。”
    颂然笑了:“不丑不丑,布布一直很可爱。等你病好了,疹子就会全部消失,不留一点点疤,和从前一模一样的。”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    布布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:“那忍不住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忍不住的话,哥哥现在就给你涂药。”
    他把布布抱上沙发坐好,掏出一管阿昔洛韦软膏,仔细涂抹在长水痘的皮肤处,待晾干一些,再为他套上小睡衣。
    儿童睡衣是连体的,能挠到地方不多,相对比较保险。
    见布布安然无恙,颂然温了一袋鲜奶,装进奶瓶里交给他嘬,自己转头打扫浴室去了,结果一出来就撞见布布在抓脸。
    他连忙制止:“不许挠!”
    “没,没有挠啦。”
    布布做贼心虚,飞快把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去了。
    第十九章
    day 07 21:00
    夜晚惯例通话,贺致远才得知了布布生病的消息。
    颂然原本打算隐瞒到底,他心知贺致远一时半会儿飞不回来,要是知道布布生病了,顶多只能在远方空担心。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,电话一接通,贺致远磁性的嗓音一入耳,他就像凿了七八个眼儿的漏水壶,把秘密漏了个一干二净。
    漏完以后他努力补救,说布布已经退烧了,让贺致远千万别担心。
    这倒不算扯谎。
    布布精神的确不错,趴在颂然怀里与爸爸聊天,吐字脆生生的,特别有活力。只是病中的孩子多少比平时脆弱,聊着聊着,忽然小嘴一抿,滚落了两串眼泪。
    “拔拔,我好想你啊。”布布抽噎着说,“我有好久好久、好久好久没看见你了。”
    贺先生出差已经一周了,对于四岁的孩子而言,这是一段足够漫长的分离。颂然拥住布布,用自己的体温安慰他,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。
    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父子俩的,颂然陪伴在旁,听贺致远好言安慰布布,偶尔恰到好处地补上几句话。
    贺致远答应会在4月18日回国,颂然就配合着说,他要给布布画一张空心脚印的日历,布布每天拿彩笔涂一枚,等涂满了,爸爸就回家了。贺致远说等他出差回来,每晚都会给布布讲故事,颂然就配合着说,咱们先把喜欢的故事书一本一本挑出来,到时候想听哪个,就让爸爸讲哪个。
    非常奇妙的,幼儿对真诚的关爱总是有着精准的辨识力,被爱沐浴的孩子永远不会哭太久。
    布布很快止住了眼泪,对电话那头说:“拔拔,你早点回来,我和哥哥……唔,我们都在等你呢。”
    “我会的。”贺致远道,“你也要听哥哥的话,好好养病,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他,明白吗?”
    布布点点头:“好。”
    结束通话已经九点半,到了该睡觉的时间。颂然检查了一遍布布的出痘状况,零零散散几十颗,不算太严重,便在床头留了一杯温水,又往他怀里塞了一只小抱枕,轻轻拍背,哄他入睡。
    出来时,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在一闪一闪地震动。
    是贺致远的号码。
    颂然感到诧异,弯腰拿起手机,接通了电话:“贺先生?”
    “颂然,我刚想起来一件事,需要向你确认。”贺致远开门见山道,“你之前得过水痘吗?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贺致远加重语气:“你应该知道的,水痘的传染性很强,如果你小时候没得过水痘,缺少抗体,现在就应该远离布布。”
    “这个……这个没问题啦。”颂然放松地扑进了沙发里,不以为意地说,“我之前不是讲过吗,我有一大群弟弟妹妹。家里这么多小孩儿,一个出痘了其他的都得跟着栽,我肯定得过的。”
    老实讲,颂然从小就和“幸运”两个字不沾边。
    他在福利院生活了十年,孩子堆里跌打滚爬一路混到大,什么倒霉事都得轮一遭,要说这种体质能侥幸逃过水痘,他自己都不信。
    可惜他的“推理”太牵强,在贺致远眼中完全不过关。
    贺致远又问一遍:“你确定吗?”
    颂然笑笑:“也不是很确定啦,但是应该……”
    “没有应该,只有‘得过’和‘没得过’。”贺致远态度执着,不容糊弄,语气破天荒地严厉起来。他抬腕扫了一眼手表,计算时差,说道,“现在还不到十点,家里应该没睡吧?颂然,你给爸妈打个电话,确认一下,否则我不放心。”
    颂然愣住了:“给……给爸妈……”
    贺致远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:“有问题?”
    “没,没有!”颂然慌忙掩饰,“那……我先挂了?”
    “行。”贺致远说,“问完记得发信息给我。”
    挂了电话,颂然孤身坐在沙发上,握着手机,沉默地摩挲自己的手指关节。
    人是不能撒谎的。
    最初的一个谎言要用后续的千百个谎言填补,补得越多,留下的漏洞也越多。当漏洞再也填补不了的时候,谎言就会被无情拆穿。
    他美化了福利院的经历,在贺先生面前假装自己拥有一个热闹的大家庭,所以现在,他被推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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