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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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胶水,牢牢粘住颂然的裤子,扯都扯不起来。颂然万分憋屈地坐在那儿干等,五分钟后,果然被贺致远派来的人接走了。
    接他的是一位年轻医生,名叫詹昱文。
    詹医生人如其名,长相斯文,做事细致,严谨认真负责,唯一的缺点是性格略显闷骚,喜欢揣着兜走路,开车更是寡言少语,纯放音乐不说话。颂然压了一肚子无名怒火,非常想说贺先生的坏话,转念一想,詹医生乃是敌方阵营派来招安的牧师,绝非友军,只好把坏话咽了回去,郁闷地窝在后座,试图用体温孵蛋。
    道旁路灯明明灭灭,随着车辆飞驰一闪一闪晃过车窗,催人昏昏欲睡。
    颂然很快垂下了脑袋,抱着胸前的安全带睡得不省人事。睡梦中车子似乎停了下来,有人叫醒他,扶他下车,然后不知怎么一路折腾,等他捡回一两分意识时,人已经躺在了床上。
    “醒了?想吐吗?”
    詹昱文手拿一杯温水站在床边,抖了抖塑料袋。
    颂然说不用,詹昱文便把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,收起塑料袋,转而掏出一根闪亮的体温计:“问题不大,不一定是水痘症状,可能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,先量一下体温。”
    颂然问:“布布呢?”
    舌根一凉,体温计被塞了进来,他便轻轻咬住玻璃管。
    詹昱文回答:“布布今晚在自己家睡,林卉负责照顾他。等查清楚你的水痘病史了,他才能过来。”
    “喔。”颂然情绪有些低落,默默滑进了被子里,“詹医生,今天谢谢你了。”
    詹昱文没事似地耸了耸肩:“不用谢。我是贺总的家庭医生,照顾你和布布是我的正经工作。”
    他说得一派自然,颂然却尴尬地扭过了头——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?
    詹昱文假装没看见他的窘态,问道:“你家沙发能睡人吗?”
    颂然听出他要留宿,连忙说:“不用不用,你回家休息吧,我现在挺好的,万一有事再联系你呗!”
    “哦,情况是这样的。”詹昱文轻咳了两声,双手插兜弯下腰,靠近颂然耳边,悄声道,“你家那位林卉林小姐,个性实在非常可爱。我刚才吃了一份她亲手做的蛋包饭,意犹未尽,还想多蹭几顿。”
    颂然一脸惊愕,差点咬碎体温计。
    这人模人样的高冷医生,本体是一只戴着假面具的闷骚色狼吗?
    詹昱文摘下“面具”,朝他眨了眨狡黠的狐狸眼:“为了我的个人幸福,麻烦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。”
    颂然:“好,好吧。”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詹医生起码是个直男啊。对于连追三gay的林卉来说,能招到一个主动追她的直男已经够不容易了。
    不能棒打鸳鸯,绝对不能!
    颂然对詹昱文的好感度直线升回八十分,友善地抛出了橄榄枝:“沙发太硌了,要不你睡我的床?我分你半张。”
    詹昱文耳畔警铃大作,心道,我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和你同床共枕,贺总不得手撕了我?
    他对颂然与贺致远的关系误会略深,借口睡不惯别人的床,不露痕迹地婉拒了。颂然只好收回邀请,抽出体温计,指了指衣柜说:“里面有被子和枕头,你把沙发铺厚一点睡吧,晚上冷就开空调,遥控器在茶几抽屉里。还有,保护好你的脸,我家猫比较闹,早上饿了可能会踩你的脸。”
    “一定一定。”
    詹昱文随口答应,没把这个善意的忠告真正听进去。他接过体温计扫了一眼刻度,向颂然投来一个“放心,死不了”的眼神,转身从衣柜里扒了床被子,单手扛被,单手插兜,非常帅气地出去了。
    俗话说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    颂然这一晚打了退烧针,体温先跳崖式下降,再火箭式攀升,好比轮番扔进冰箱、烤箱里换着蹲,乍冷乍热磨耗一夜,基本已经是个废人了。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,一声凄厉的尖叫冲破耳膜,颂然吓得猛坐起来,眼前花花绿绿,大片混乱的色斑映在墙上,一会儿变形一会儿交叠,晕得他想吐。
    现在让他裸眼盯调色盘,估计红绿都分不清楚。
    房门打开,小旋风布布直冲进来,弹簧球一样蹦上了床,扑进颂然怀里,撒娇说:“哥哥,一晚上没见到你了,我好想你呀!”
    小孩儿脸上又多了几颗疹子,涂着白色药膏,酷似一只热情的小斑点狗。
    颂然抱稳了他,笑道:“哥哥也很想你呀。”
    客厅里詹昱文的高分贝尖叫还没停止,喘气声断成一截一截的,如同气绝。林卉极其没良心地在旁边哈哈大笑,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。
    颂然怀疑是布兜兜一大早踩了詹昱文的脸,或者更干脆,一屁股坐人脸上了。
    这事以前还真发生过。
    他正想着,嫌疑犯轻盈地跃上了床,踩着枕头走到他身边,一双湛蓝的眼睛很是傲气地盯着他,里头毫无愧疚之意。见颂然不动,布兜兜喵呜了两声,脑袋伏低,作势就要用力撞过来。
    在彗星撞地球之前,颂然反应及时,飞快地指挥布布打开了一个金枪鱼罐头。
    布兜兜鼻子一动,化作一道离弦之箭,追着罐头的香味就过去了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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