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15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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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的松木烟随着晚风,吹入会客小院。
    萧瑾动了动鼻尖,忍不住走到窗前,多嗅了几口,感慨道:“许久没闻到过这样的柴烟了。”
    “寻常的烟火气而已。”裴少淮道。
    萧瑾低头笑笑,摇摇头道:“裴大人有所不知,但有人家必有烟火,可只有在干干净净的地方,才能闻到干干净净的烟火气。”世间不缺烟火,缺的是干净的地方。
    萧瑾眯着眼,思绪有些飘远,喃喃道:“裴大人家烧的松木,需得是秋燥里上山砍,因为春夏时松木多汁,枝干又韧又黏,根本下不了斧头……”恍惚一顿,萧瑾回过神来,自嘲笑笑,道,“说偏了说偏了,上了年岁,总不经意想起从前的琐事。”
    裴少淮上回借醉,提醒了萧内官一句“走慢点”,结果,非但没走慢,反直接找了他。裴少淮直问道:“萧内官究竟有何事?”说实在,裴少淮一开始并不想掺和到皇家立储的争端中,然实际上,只要他身在朝中,想要推行新策,就不免牵扯其中。
    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。
    他置身事外了,那杨家、徐家、陈家呢?
    萧内官见裴少淮神态警惕,说道:“我此番过来,虽不是陛下授意,但陛下是知晓的,裴大人不必担忧。”
    既让裴少淮放下戒心,又表明自己只听从于皇帝。
    裴少淮今日之所以肯见萧瑾,是因为他明白,明君在位,宦官泛不起太大水花,萧瑾能亲近天子,却不能蒙蔽天子。就如萧瑾自己所言,他做的事,皇帝都是知晓的。
    只有天子无能,或是天子不信文臣,需要用宦官牵制文臣,才会出现宦官“当权”,宦官无牵无挂,是最好用的棋子。
    “若真如萧内官所言,又何必急着跑这一趟?”裴少淮道。
    萧瑾不掩饰,实诚道:“只听从于陛下不假,心里有偏私也不假。”他坐在椅上,往裴少淮这便探了探身,恳切说道,“请裴大人出手帮一把太子殿下罢,殿下需要个可靠的臣子。”
    “萧内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?”裴少淮拍案起身,话里带着怒意,“请回吧!”
    “三顾茅庐”,应是东宫亲自来。“托付忠臣”,应是天子发话授意。哪怕是“权臣摄政”,也应是裴少淮自己筹谋。
    不管是哪一样,皆轮不到萧内官开这个口。
    这算什么?硬生生把裴少淮绑上太子的船,若有朝一日事发败北,裴少淮也将牵连输得一塌涂地,背上蓄意谋反的罪名。
    况且,人心藏在肚皮里,萧瑾此人究竟如何、意欲何为,谁又能十足断定呢?
    “裴大人消消气。”萧瑾惭道,“是洒家失言了。”
    他解释道:“若不是陛下让裴大人入詹事府,与殿下多接触,若不是陛下授意裴大人给皇长孙讲课,若不是洒家知晓了这些,又岂敢独断,贸然前来见裴大人?”
    是皇帝有这个意思,萧瑾才敢贪前一步。
    萧瑾改了个说法,带着恳求道:“裴大人权当洒家今日是来透个消息,要如何做,全凭裴大人自己拿主意。”
    又道:“后宫前庭,宫内宫外,相互牵扯,裴大人听一听也没害处。”
    裴少淮重新坐了下来,萧瑾把初五那日所见一一道出。
    几句话间,裴少淮明白了其中利害。
    胡王二人直接反驳天子,是臣犯君上,说得重一些,甚至可以是结党谋逆。可他们若是把太子架在前面,有了“盾牌”,此事性质就变了——他们可以是贤臣力举储君,为大庆谋将来,矛盾变成了父子间的博弈。
    换句话说,他们拿太子当剑使罢了。
    天子年迈,皇位交接之时,最容易出现这样的境况。
    “裴大人必定能想明白其中的紧要,洒家是个小人物,不与大人论朝廷,只说一样。”萧瑾情真意切道,“陛下心中是有殿下的,殿下亦尊崇陛下,大人忍心见他们父子被臣子算计,生了嫌隙,各在心头剜刀子吗?”
    胡王是想借太子之力,阻拦新京察,祸乱朝政,单凭这一点,裴少淮就不会袖手旁观。
    裴少淮问道:“萧内官有偏私,可为何偏私,总得给裴某一个说法罢?”总不会无端端偏私太子。
    “我若说是孝贞皇后心善,善待下人,我曾得过她的恩情,或是说,殿下自幼失母,是我瞧着长大的,大人可信?”
    “孝贞”是元后的谥号。
    裴少淮默声,萧瑾的说法可以理解,但是不能服人。
    还不够。
    萧瑾明白,沉默了片刻,转而问道:“大人可知宫中太监都是如何来的?”
    这是要揭开短处了,裴少淮不好应答。
    萧瑾没有等裴少淮出声,而是自答道:“不知晓的人都以为,是自个前往礼部参选,被礼部选中了,进了宫,才净的身。”
    皇帝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,萧瑾就伺候左右了,他显然是从小净身入的宫,入宫时还是少年。
    萧瑾苦笑,继续道:“殊不知,被礼部选中者,十之五六,选送前就已刑余。”
    他正是这十之五六者。
    京畿周边,贫苦百姓羡慕内官富贵,私自阉割□□,以求进用。或是已婚者,走投无路而自阉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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