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22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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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燕承诏将那几枚假样币收回怀中,应下了此事。
    “裴大人以为,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?”燕承诏问道。
    “剑指奸臣清君侧。”裴少淮语气淡淡然无所惧,月下身姿如竹影。
    燕承诏见裴少淮神态淡然,便玩笑说道:“谁能想到,将被捏造为大奸臣的裴大人,竟如此年轻。”
    古来造反无非这么几条路,一是揭竿起义,自称为王,率众而攻;二是挟天子以摄政,权臣取而代之。
    这两条路难度系数都太大,譬如曹孟德辛苦了一辈子,终究没能从“臣”走到“君”。
    第三条路则容易得多——夺嫡。胜者得其位,追随者得其权。毕竟都是皇家血脉,斗起来也更名正言顺一些。
    对家选的,显然是第三条路。
    而军营当中,只知有主将,不知有天子,比银钱更具诱惑力的是“封妻荫子,手握重权”。对家已走到今日这一步,手中必有兵员,他们要率众入京威胁天子,必须有个正义合理的口号——“剑指奸臣清君侧”。
    裴少淮就是这个所谓“奸臣”。
    唐末安史之乱,安禄山一开始用的正是“讨伐朝中奸相杨国忠,清理君侧祸水杨玉环”这样
    的由头,所以杨贵妃就成了红颜祸水、替罪羔羊。
    话已谈完,不便久留,燕承诏重新跃上墙头,对裴少淮拱拱手,道了一句“保重”,随后像一只矫健的黑猫,无声消失在月色下。
    裴少淮单手反复轻抛那块金符,笑着入了伯爵府。
    “别说,还挺沉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皇宫里,皇后再次开口提及淮王入京祝寿的事,皇帝允了。
    此前,太子党或还在贪想、挣扎,消息一出,他们再没继续坚持。东宫犯的是什么错,他们心里清楚。
    王高庠作为太子党的领头人,上疏道:“……欲加之罪何患无词,老臣身为太子之师,受千夫所指,今请陛下恩赐自裁,以证东宫清白。”
    穷途末路,只能打打太子师者的感情牌了,毕竟太子的老师,都是皇帝钦定的。
    皇帝自然不允臣子自裁,只让王高庠暂且回府“歇着”,好好休养身子,吏部之事由内阁暂管。如此一来,太子失的不只是一个王高庠,而是一整个吏部。
    王高庠离开吏部时,裴少淮作为吏部考功郎中,前来相送。
    王高庠脸色沉沉,疲惫且不甘,看得出来,他是真实在为东宫失势、自己失权而遗憾,唯独没有懊悔。
    他见到裴少淮过来,掩不住怒意。裴少淮还一言未发,王高庠便嗔怒道:“冰炭不同器而久,寒暑不兼时而至,现在早不是‘尧舜禅让天下’的世道了……东宫失势,淮王入京,这便是你想见到的吗?”水火不容,寒暑不兼,天下只能有一个储君,太子不能重权在握,自然会有兄弟觊觎夺之。
    意思是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让太子能牢牢握住权柄。
    “吾为太子之师,莫不成会害他?”王高庠道,“储君无臣子,宛如自断两臂,天底下还没见过哪位储君没有臣子簇拥而安然继位的。”
    他质问裴少淮:“你既也是站在东宫一边的,为何要愚蠢到被人利用,伤了东宫筋骨,让人趁机而入?”
    兴许是动了真怒,王高庠自己都没注意到说漏嘴了。
    裴少淮闻言,暗想,“冰炭不同器而久,寒暑不兼时而至”出自韩非子之口。
    “尧舜让天下”是因为旧时生产力低下,领队做事十分艰难,位高反而劳苦。而今的世道,小小一县令,一世之财,可保三世之富,又哪会有禅让的道理?这也是韩非子的见解。
    王高庠是妥妥的法家追随者。
    朝堂上,多的是人披着儒家的皮,用法家的思维当官,这很正常,因为儒家孝善拿来写写文章尚可,若是照搬到当官处事,则是一地的鸡毛。但像王高庠这样忍不住脱口而出,把法家的话术挂在嘴边,就不正常了。
    毕竟法家还有一位代表人物——商鞅。他所著的《商君书》被历朝帝王视为禁书,因为《商君书》代表的是帝王心术,帝王们怕有人看了此书,掌握驭民之术,威胁到自己的皇位。
    寻常人家,即便是要学法家,也是披着儒家的外衣学,而不会如此明晃晃地挂在嘴边。
    面对王高庠溢出的愤怒,裴少淮应道:“你我所见终究不同。”
    即便都选了东宫,立场还是不一样。
    “下官恭送尚书大人归府休养。”行礼之后,裴少淮甩袖离去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京察一事冷了下来,相反,万寿节大操大办,光禄寺甚至需要从别处借调人手。
    因为都长了一双三角眼,裴少淮总莫名觉得王高庠与黄荻长得很相似,但从出身、履历来看,他们又不可能有任何交集。
    “黄”对“王”,“荻草”对“高庠”。
    曾在闽南任官,裴少淮知晓闽南许多地方黄王同音,有些“黄孙村”甚至是从“王孙村”分出来
    的。
    立大学,设庠序,“高庠”有大学堂之意;而江畔荻草萧萧,“荻”为郊外野草。
    一个放在学堂里仔细教养,一个放逐农家野蛮生长?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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