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心动 第7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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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结束之后与他说,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射箭,还没看过瘾。
    元策好像反问了她,第一次看?
    她说对啊,以前在射弋场上你不都装成三脚猫吗?
    当时元策似乎默认了她的话。
    可她之所以那样说,是话本里说那个阿策哥哥并非真正的纨绔,只因在京为质才如此作伪。
    那么元策在扮演兄长时这样默认,是不是说明这话本给男主人公的“美化”是真的?
    “你兄长是不是在京时便武艺傍身,也学过行兵打仗之道?”姜稚衣忽然偏过头,没头没尾地问。
    元策被她问得一愣:“你不是之前就知道吗?”
    姜稚衣怔了怔,所以……这话本连这等秘事也能歪打正着?
    那沈元策如果是装的吊儿郎当,他当年对她如此恶劣……
    还未及细想下去,那头裴雪青猛然打了个摆晃。
    三七脚步一动要上前,却见裴雪青踉跄过后又跪坐稳了。
    “我去吧,姑娘家方便些。”姜稚衣提起裙摆匆匆上前,弯身问,“裴姑娘可是身子不适?”
    裴雪青低头揩了揩泪,抬起一双泛红的眼:“我无事。”
    “我与沈少将军就在后边,你若哪里不舒服便同我们说。”
    “郡主若不嫌泥地脏,要不与我一道坐会儿吧?”裴雪青指指地上的蒲团。
    姜稚衣看了眼脚下,若换作从前,她当真要嫌,可今日见此孤山,见此孤坟——
    这世间脏的哪里是泥巴地,是令英雄埋骨荒山,不得见天日的人心。
    “英雄埋骨地,哪有不干净,你不觉打扰,我便陪你。”姜稚衣跪坐下去。
    “怎会,今日得郡主作陪前来,其实我也刚好有些话想替他与你说。”裴雪青指了指那方墓碑。
    “什么话?”姜稚衣好奇问。
    “他从前对郡主做过许多过分的事,说过许多过分的话,其实后来一直想与你道歉。”
    姜稚衣一愣,诧异地眨了眨眼:“道歉……?”
    “他跟我说,第一次与你结下梁子的那日,那蛐蛐确实是不小心跳到了你身上,他向来无赖惯了,自然得摆出无赖的做派,却没想到你让人碾死了他的蛐蛐。”
    “其实他并非多么宝贝那只蛐蛐,只是看你手一挥便决定一只蛐蛐生死的模样,想起了手握生杀予夺之权,令他不得不久困于京城的圣上。”
    姜稚衣喉间一哽。
    “所以他一开始对郡主你多有误解,觉你自小得圣上荣宠,与那些权贵一样无心无情,以掌人生死为乐,反正他刚好要将纨绔行径发扬光大,便开始借机处处与你作对……”
    “直到有一次,他进宫赴宴,偶然在宫道里撞见你与婢女说话。婢女问你,今日是宁国公忌日,你何必在宫中强颜欢笑。你说,正因是父亲忌日,才不可在宫中甩脸子,以免圣上疑心你还在不甘自己的父亲为他的皇位牺牲。”
    “婢女又问你,行得正坐得端,怕什么?你说,正因你心里有过怨恨,你行得不正,坐得也不端。”
    这些话好像的确是她说过的,但姜稚衣完全忘了有这么一出,更不知道这些话当时居然被沈元策听了去。
    裴雪青似笑似叹地摇了摇头:“那日他才明白,原来你跟他一样,也是一个不自由的人。他很后悔对你说过那些剜心窝子的话,可是一个纨绔怎么会跟自己伤害过的人道歉呢?他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与你说一句对不住……”
    姜稚衣震动地怔在原地,望着眼前的无字碑久久没回过神来。
    为着这个崭新的,与她过去所知所感截然不同的故事,对沈元策此人的记忆仿佛全被今日这座孤坟,和孤坟前所见所闻颠倒。
    难怪……沈元策出征前最后那段日子似乎并未再找她的茬儿,只是像与她势不两立一般,不再出席任何有她的宴席,她见他如此,自然也不甘落于下风,凡有他在的地方一律绝不踏足。
    脑海里浮光掠影幕幕闪过,却模糊得已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。
    此刻看着这座潦草的坟,再让她回想他当年如何恶劣,如何与她作对,又说过什么伤人的话,她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。
    沉默良久,姜稚衣被一道掠过头顶的鸟翅扑棱声惊过神。
    若非这数月间的阴差阳错,她此生恐怕都不会听到这些真相。
    今日既得天意安排,兜兜转转来到沈元策坟前,收到了他生时无法开口的歉意,也为这陈年旧怨做个了结吧。
    想了想,姜稚衣执起手边的酒壶,斟了一杯酒,倾倒杯沿,慢慢洒在了坟前。
    “沈元策,这一杯,为我当年任性所为给你赔罪。”
    又斟一杯,洒下——
    “这一杯,是我原谅你了。”
    再斟一杯,姜稚衣仰起头,对着头顶那片碧空里振翅而过的鸟遥遥一敬,饮下——
    “最后一杯,望来生,我们都做自由自在的人。”
    回程一路,马车里静无人声,姜稚衣和元策将裴雪青送到她此行落脚的客栈,再打道回府。
    裴雪青走后,元策从外头移门进来,坐到姜稚衣对面,见她情绪不高地垂着脑袋,问她:“方才裴雪青跟你说了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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