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/事了拂衣去 第86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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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。
    他何曾瞧得上自己那些不够光明磊落的虚与委蛇?
    他自命的“能屈能伸”,终究是不如商白珩的“宁折不弯”。
    他裴青时一朝落人下风,一世被戳脊梁骨。
    到头来满盘算计,只是笑话。
    裴青时曾在灯下数次读过商白珩写的《祭文公书》。
    “书生报国无他物,唯有手中笔做刀。”——裴青时为此动容,可打心眼里不屑——百无一用是书生,不入仕,不掌权,何来刀笔报国?
    可当时只是个翰林的商白珩,偏就用一篇文章摧动了局势。
    “纵使前路崎岖,任他虎豹豺狼,我辈必将穷追不舍!”
    每每读起,都叫人慷慨激昂。
    裴青时俯地颤肩:我认输了。
    裴青时悔不当初——最对不住的还是师弟。
    他只当父亲会暗中帮忙,总想着只要他运筹好官场,自然就是燕熙的助力。
    可那并非是他这个师兄对师弟坐视不理的理由。
    五年里,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燕熙。
    此时,裴青时甚至不敢去看就在殿上的燕熙。
    他无颜以对。
    -
    宋北溟今日清晨未做任何犹豫,按时把燕熙送来上朝,便预料到会有此刻。
    他从那辆私密的马车下来,坐回了轮椅,变回了北原小王爷。
    他仿佛做了好长的一个梦,那个梦的起点是从第一次上榻,第一个吻,第一次枯荣碰撞,乃至遥远到在金殿上第一次见状元郎戴上簪花时的惊艳。
    然后这梦在昨夜好场冰火相融后醒了。
    宋北溟由宋月潇扶着跪了下去。
    他和长姐在武将队首,朝东拜时他微微侧了身,在一整个清晨不肯看燕熙之后,冰凉地抬头,对上了燕熙的视线。
    他看到燕熙被他吻红的唇角还没有褪色,也看到那眼角的余艳与他吻去泪花时相去不大。
    唯独那双雾蒙蒙的眼,此时变得澄澈冷淡。
    宋北溟对着燕熙凉薄地勾起了唇。
    他的目光里根本没有对皇太子的尊敬,而似要把燕熙剥光了般,把燕熙从头到脚地描了一遍,然后跟着众官跪地,意有所指地对着他的美人山呼:“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。”
    -
    当所有人都跪下时,那种对燕熙探究的视线和微妙的氛围终于解散了。
    燕熙站在原地,没有跪下去。
    所有人都伏地长拜,在那封立储诏书宣读完之后,没有人再敢正视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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