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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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的颜料,这颜料又是从何而来的呢?死者听说是画艺社的社长,每日里同画打交道,甲缝里留下颜料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?
    “章旻是个爱干净的人,”一道慢吞吞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乔乐梓的沉思,却见燕家小九爷不知几时站到了身边,揣着手望着他看,一双乌黑的瞳仁又亮又沉,“他对画画一事,虔诚无比,每画之前必先焚香更衣洗手,每一画完必先将手上污渍洗净再去碰画纸,唯恐将纸弄脏,且他一惯只爱清淡水墨,总将墨汁兑水调到稀且淡,若他甲缝里留有颜料渣渍,必然不会是他自己无意弄在手上的,这渣渍,一定来自凶手。”
    乔乐梓望着燕九少爷:“若按照人遭遇勒颈时的正常反应,死者应当会伸手向后挠抓凶手的脸,亦或是拼命阻挡凶手持刀的手,再或是努力想要扒开勒在颈子上的胳膊,倘若死者甲缝里的颜料来自凶手,那么凶手又是什么部位会有这些颜料的呢?莫非是不小心沾在脸上或手上的?”
    “我想知道,凶手既然是从身后偷袭,为何不索性直接扎向死者后心,为何偏要费力地先勒住死者的颈子,而后持刀的手绕到前面去扎死者。”燕九少爷道。
    “唯一的可能就是怕被血溅到身上,”乔乐梓道,“从身后绕到前面去扎,就能利用死者的身体挡在自己身体前,伤口喷溅出的血不会溅到自己的衣服上。”
    “如若凶手有把握杀死死者后立即翻墙逃走,就不必在乎血会不会溅到自己身上了不是么?”燕九少爷慢吞吞地反问,“凶手从后心下手,可以一击杀死死者,且还不会令死者发出声音,从而亦不会立刻引来其他人,如此一来凶手有充足的时间翻墙逃走,甚至躲到什么地方换下沾血的衣服,再大摇大摆走到书院外墙处越墙逃出,总比为了不使血溅到衣上而不得不冒险从前面攻击,万一一击不能使死者死亡,发出的声音招来了其他人,使得凶手很可能无法成功避开众人视线而逃脱这种方法要好得多吧。从易行性和成功率两方面来看,显然都是前者办法更胜一筹才是。”
    乔乐梓若有所思:“所以你的意思是?”
    燕九少爷慢慢地道:“怕血沾到衣上,便说明凶手没有把握能立刻逃离书院,亦或说,他若逃离书院,很容易就会被怀疑到头上,再或说,这个时候他必须待在书院里才是正常的情况。而这个时候应该待在书院里才算正常的人,当然就是被安排负责接待宾客的人,和画艺社的成员。”
    “而死者章旻是画艺社的社长,”乔乐梓接道,“所以首要的嫌疑对象,就是画艺社的成员!”
    第235章 隐身    隐身也是一门艺术。
    负责询问并记录口供的衙役李丙将众人的口供拿了过来,乔乐梓细细翻看了一遍,抬眼望向燕九少爷:“这些口供是对每个人分开、单独询问的,其中问到所有画艺社成员一个问题,那便是‘死者章旻生前可有得罪过人,亦或据你所知谁曾与他结怨、或背地里曾对他有怨言,再或谁与他有利益关系、他若死亡谁会得利’,而所有画艺社成员的答案都很一致,那便是‘没有’。章旻平日人缘极好,鲜少与人口角,性格温和,待人诚恳,在画艺社中有口皆碑——如此看来,又似乎不大像在场的画艺社成员行的凶,亦可暂时排除仇杀的动机。”
    说完这番话,乔乐梓自己也是愣了愣——干嘛要跟这孩子交待这些啊,好像还真把他当个大人似的探讨起案情来了……都怪这孩子太老成,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燕子恪那货。
    正说着,去检查墙壁的王乙回来了:“大人,属下已细查过整面墙,并无任何被脚蹬过或其他东西划蹭过的痕迹。”
    “咦?难道这凶手还真是个会功夫的?”乔乐梓稀奇,“通过才刚的口供询问,可知画艺社中并无会武之人,七八尺高的墙,不蹬墙面怎么可能翻得上去?看样子凶手极可能并非画艺社之人,怕是要待明日再从其他人的身上展开调查了。”先随便捏个说法儿把眼前这孩子打发了再说。
    “本案至此疑点有三:”燕九少爷压根儿没理会乔乐梓后面那两句,揣着手垂着眸,语声清晰又低沉,语速也不再慢吞吞,“其一,凶手为何会选在此处动手,此处除了这面画墙,没有能够令他杀完人后可以立即逃离众人视线的有利地形,如若凶手不会功夫,这面墙根本利用不上;如若凶手会功夫,选在这个很可能会被人及时发现的地方动手便不合常理,更不会用了四刀才将章旻杀死。
    “其二,章旻指甲缝里的颜料究竟是从何而来;
    “其三,鉴于我更倾向于凶手不会功夫,在此前提下,凶手是如何做到徒手翻墙而不在墙上留下印迹的?假设翻墙逃走不能成立,那么凶手又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逃离众人视线的呢?”
    “凶手持刀在身,说明其杀人意图并非临时才有,”乔乐梓的思路一下子又被燕九少爷的分析吸引了过去,“既想杀人,为何不选在人少的时间和地点?今日画展,书院里哪儿哪儿都是人,若说凶手选在今日是为了借着人多容易逃跑的话,却又为何偏等着闭展之后宾客都走了个差不多的时候才动手呢?难道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出手?但明日还有展出,大可明日再动手,亦或是实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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