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八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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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修长的脖颈,青霄的话语轻浅,在青虹所见不着之处,目光更是饱含深切的执着,道:「于上天界,男子结合从非异事,但你我终归血脉相连,于伦常不合……终其一生我们皆难能受眾仙所贺、被三界认可……」
    「可即便如此,我亦从未想过放开你。」
    「虹儿,我这一生,亦仅心系你。」
    少年的心猛地一颤,旋即脣角轻弯,澈眸犹似缀了漫天晨光,笑意真正入到了眼底。
    「那……」若是如此,又是甚么让你介怀、忌惮,让你迄今仍未曾……?
    「只是想有个始终。」似是明瞭少年心中所想,青霄淡色薄脣勾了勾,又忽道:「再过一个时辰,便是大哥与符兰上君的成亲大典。」
    一句话看似无所关联,青虹却何等聪颖通透,几乎是瞬刻间,他便明白了兄长之意──对他们二人而言,大哥青季与符兰上仙于他们如有再造之恩,毕竟三个月前,若非青季那煞费心神的计策与来往亲为,只怕他如今仍在求而不得的回圈里鬱俋辗转;而青霄亦会在他尚不知晓的时候前往人间,从此一别千年。
    是以若无青季与符兰,他们现下所求本皆胥梦一瞬,又何来这一季之久的花朝月夕?
    了然地頷首,体察到兄长细腻心思的少年只觉心头微热,下意识便探手将那人给予的怀抱收得更紧些,随后想起初见符兰上仙之景,识海间一片清寧安然。
    彼时他方与青霄剖明心跡不久,便欲打算前往飞来峰好好地向青季致谢──不为他者,能得如此为他们着想、于觉察他们二人之间不容于世的情感后仍选择接纳的兄长,是他们之幸。
    可当二人到得了飞来峰之际,却闻小仙道峰主有要事外出,便欲离去;却被小仙后一句话语给止了步履:峰主道,若来客是重霄峰与虹来峰的少主们,自然是要留下的。
    两人遂在正殿落座,既品茗、亦叙话,候着时辰愈晚,兄长自会归来。
    而不消多时,即闻一声朗笑自殿外传来。孰料,他们尚不及行礼,便听得在那令他们皆熟稔不已的醇然音色后,另一优美婉转之音不疾不缓地尾随而上──
    光闻其音,如见其人。
    甫那时,青虹心下一怔,已有臆想,便见青霄薄脣轻啟,印证了他的猜测:符兰上仙。
    ……符兰上仙,陆家家主最年幼貌美的爱女、驻防军中声名烜赫的战士、寿元未至三百岁便受封上仙之位的祭神传人……那自初始,便平白遭他误解、妒忌、不喜,却实而清白磊落的女子。
    少年多少有几分庆幸,庆幸早在他与符兰上仙初识前便已与所爱之人相互剖明了心跡、教他不至错怨他人;可当真正亲自见得那卓然清越的女子时,他又岔了心神地想,符兰上仙,多么好之人,若兄长本不喜他,他绝无半点相争之力。
    恰若传闻所言,符兰上仙令人过目难忘的从非她那艳美夺目的绝色容貌,而是一身凌厉之气与一派不羈性情;是那敏锐慧黠的心思、更是那通透灵澈的眼见,令与她相识之人皆难能生出半分不喜。
    亦是直到那时,青虹方知若无大哥一次醉酒后埋怨起他与兄长彼此的躑躅不前,便不会有符兰上仙闻得话后驀地正了色,登时唤醒大哥并与他细细商讨出的随后一计;不会有当青季问起,他与她因着前些年为仙界安危征讨的大小战役,成婚本已拖迟数年,如今竟要再因着他两个弟弟被这般周折、她可会介怀之时,符兰上仙那俐落果断的答覆。
    她道:为人兄长,你说得这甚么话?
    「说实在话,为兄虽盼着你们俩早些弄个明白,可这事上符兰自己不介怀,我却是真心疼了她。」
    直迄今日,青虹都记着当时大哥神色间那少有的肃然,望着那一贯慵懒漫然之人眸底的认真与情意,除却无以为报的谢意,他们哑口无语。
    可似是明白这本是句埋怨之语,不待他们再说些甚么,只闻青季又道:人界既说无功不受禄,为兄此次算是出了大力,那便不客气取走那纳虚戒了!至若那些个客套话置在心底便是!
    长臂一挥,竟是不愿多谈。
    随后少年便也真不见自家大哥再提起此事,只镇日如畴昔般劳碌着战青峰与仙界边防之事、婚宴上下之琐务,并于十数日后方同偌大上天界宣佈了来日青家与陆家的喜讯。
    实诚而言,符兰与青季使的一计,但凡青虹冷静些许便能觉察无数漏洞,诸若探询于主峰之上来回忙碌的仙子们、诸若请教父上母上几些相关事宜;又诸若,在与大哥当面相谈甚欢之际,细瞧对方多少不同以往的神色与话语。
    ──到底一叶障目,关心则乱。
    既被心魔魘住了,又如何能轻易挣离?
    他甚么也未曾注意,便也甚么也不曾细想,匆忙地赶回了战青峰,以为将是教人椎心泣血之痛,却驀地峰回路转,候者他的,竟是他朝思暮想、爱入骨髓之人。
    「……在想甚么?」
    而瞧着那明显出了神的面容,玄袍之人并未不悦,仅轻抚少年眼瞼,微松双臂,在怀抱方且失温之际,復又吻上他緋色柔软的脣,「……时辰近了,再不去主峰,他们会担忧的。」
    被这般绵密轻柔的碎吻唤回思绪,青虹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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