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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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桓岫看向她。
    “那里……对不住。”
    桓岫一听,抬手摸了摸肩胛。
    那日吕长真情绪失控,在屋内嚎啕,她就在门外跟着痛哭,却似乎怕哭出声来,咬着他的肩膀,狠狠地堵住喉间的悲苦。
    那一口,咬得用力,松开的时候,不用看也知道,那里破皮了。
    夜里看了镜子,果真被咬得肿了一块,第二日就结了痂。
    “先去歇会儿吧。”桓岫回神。
    宋拂“嗯”了一声,将事情安排好,这才要往灵堂外走。
    走了没两步,却又突然停了下来。
    “怎么?”桓岫问,以为她是不放心,低声道,“有大福伯在,会照应好的。”
    宋拂摇了摇头:“郎君……不去歇歇么?”
    她虽忙着丧事,可也没忘了身边的人。
    兄长因身体关系,每日只能在灵堂内守上几个时辰,就会被霍老将军亲自督着赶回房休息。
    大郎年纪还小,虽然有老夫人带着给亲娘叩拜,但也不能长时间待在灵堂内。
    每日陪着她在灵堂里待的时间最久的人,除了桓岫,别无他人。
    桓岫笑了笑:“我不累。”
    看着他的小姑娘,从再见到如今,整整瘦了一圈,他只觉得心疼得厉害。至于自己,番邦那些年所经历过的疲累,远比这几日要厉害的多。
    他甚至还有足够的精神,盯着小姑娘睡着,再守着她睡上一个香甜的觉。
    得了回复,宋拂便也不再多言,只微微颔首,出了灵堂回屋去。
    一路上,能遇见不少霍府的仆役婢女,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脸孔,无一例外对她抱有敬重之意。甚至还有胆大的婢女,低声说上一句“节哀”。
    宋拂突然站定,觉得那些同情的眼神着实刺目了一些,脚下一转,转而走进一条平日里鲜少有仆役会走的小道。
    夜色沉沉,月色也不见得有多清亮。
    她走了还没几步,忽的就听见了脚步声。
    她尚且还没觉得有什么古怪,迈开步子就要继续往前走,那脚步声却意外停住,不止如此,很快还传来了说话声音。
    “这……这是什……什么?难不成是……”陌生的女声差一点惊叫出来,像是被谁捂住了嘴,后面的话发着颤,却轻得只能听到个依稀,“我不敢!这事我不敢做!”
    宋拂皱眉,心头生疑,正要往前再走两步看个究竟,那人又开始说话,紧接着还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    “好……好,我做……你,你要说到做到……”
    “还不快去!磨蹭什么!”
    这话实在古怪,那二人话音刚落,便传来了脚步声,听着声音的方向,似乎是朝着远处走。宋拂赶忙上前几步,却是一无所获,什么人影也没瞧见。
    她在原地站定,抬头看了看天。月光朦胧,她的心忽然被吊起,上不去,下不来。
    她不敢去睡,转身就要回灵堂。
    这时,灵堂内除了偶尔进出的仆役,早已经没了别的什么人,她一眼就看见了这个时候本不该出现在灵堂内的那副轮椅。
    轮椅旁,桓岫正皱着眉头,将瘫坐在地上的吕长真扶到轮椅上。
    “阿兄!”
    宋拂一声低呼,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灵堂,与桓岫一道,一人搭一边肩膀,费力地将人重新扶回到轮椅上。
    她到底力气小,才用了这些力气,就已在喘息。
    气还没喘匀,她抬头便道:“阿兄为何不好好休息?”
    白日里吕长真已经在灵堂里守了四个时辰,如若不是霍老将军发了脾气,亲自把人推回房,他只怕还要再留下。可他那张脸,当时满脸惨白,冷汗淋漓,分明是身上的伤复发了,根本不能久坐。
    吕长真道:“休息够了,想来陪陪你嫂子,也好让你歇歇。”
    宋拂道:“阿兄是觉得伤好了是不是?”她说着站起身来,低头怒道,“嫂子不在了,阿兄便觉得没人能再管着你了,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?”
    吕长真不语,视线扫过宋拂,扫过桓岫,最终落在了灵台上。写着亡妻名姓的牌位就立在上头,他看着那牌位上的一行字,缓缓道:“没有人了。再没有人了……”
    吕长真的情绪有些不大对。
    自那日她带回弥丽古丽,兄长把自己关在屋内哭过一场后,情绪便似乎出了问题。看着好好的,未见异常,可他一度会忘了身边的人。
    有时候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半个时辰,谁问话都听不见。
    有时候,他就坐在棺材边上,碎碎念着,好像是在和妻子说话。就连大郎哭着找阿爹,都不能唤回他的神智。
    但,他也有正常的时候,会为妻子守灵,会哄大郎睡觉,也会心疼宋拂。
    可不对劲的地方,始终不对劲。
    宋拂不敢松懈,忙看向桓岫。
    后者上前,作势要把轮椅推出灵堂。吕长真这时忽然发作,竟奋力从轮椅上跳了下来。
    他方才就是这样,试图亲自走到灵台前,想告诉妻子自己的伤好了,能照顾好自己。可现实比什么都残忍,他除了倒在地上,摔得手肘淤青,压根没有任何站直行走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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