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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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拂想。
    她被卖后辗转入了薛府,虽然没成云阳县主身边的婢女,可这位县主的性情她仍是很快就摸了个清楚。
    是个聪明人。
    知道自己要什么,得做什么。
    自己的名声,比起那时候前途不明的桓府,这位县主果断地选择了不择手段地悔婚。
    相较而言,薛芃芃真的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,随性而为。
    “那薛家小娘子倒是和她的家人不大一样。”老郡公忽的摇了摇头,叹息道,“天真烂漫,可惜生错了人家。”
    “一家人若都是豺狼虎豹,那就真的是从骨子里就烂了。”
    “嗯。所以这小娘子才在家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气冲冲出了门,继而惹上了方才的麻烦事。”
    宋拂不语。
    这永安城的暗处,早已结了张密不透风的蛛网。蛛网上,牵丝的人各据一方,有人明,有人暗,有人扮猪吃老虎,谁也不识谁。老郡公会这么快知道薛府的事,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吃惊的。
    就如,她的身上,一定也牵着谁的蛛丝。
    该提点的事都提点了,老郡公似乎这才把心思放在了棋盘上。可没下几步,又忍不住聊起别的事来。
    “你这些年,定吃了不少苦。”
    “还好。都过去了。”
    “要是你阿爹还活着,现在只怕是要催着你早日成亲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成过了。”
    黑子没拿稳,落在棋盘上蹦了一蹦。
    老郡公惊道:“霍起英那老王八怎么没跟我说!”
    宋拂笑笑,饶是老郡公再问,她都没再打过,收住的话头怎么也不肯打开。
    老郡公无法,也只好由着她。
    待到人走,老郡公起身,敲了敲茶室一侧墙面。
    不多会儿,隔壁有开门声传来,而后是在廊道里走动的脚步声。
    老郡公抬眼,看着已经走到了门外的桓岫,质问道:“成过亲是怎么回事?她嫁的人……是你?”
    桓岫一早就到了老郡公的府上,得知老郡公带回了客人,这才避入茶室隔壁。没成想,那个客人,竟会是宋拂。
    更没想到,会亲耳听到她承认他们曾经的那场亲事。
    “是晚辈。”
    “难怪……”老郡公背着手在茶室内踱步,“难怪说起薛府,她丝毫不陌生那些情况,甚至对那对姐妹还隐隐带着熟悉感。所以当初那个用来李代桃僵的小婢女,根本就是她!”
    “晚辈知道。晚辈始终视她为妻。”
    “没有用。你视她为妻,那桓府其他人呢?她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,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,她……”老郡公咬牙,有些恼火地瞪向桓岫,“你扪心自问,你视她为妻,是怜悯她,还是欢喜她?”
    第43章 欢喜
    是怜悯,还是欢喜?
    桓岫认真地想了一想。
    这个问题,老将军问过,萧秉瑞问过,现在老郡公也问了一遍。
    他想过很多回答,可脑海中每每想起宋拂那张脸,他都觉得,应该用更加郑重的答复来让人安心。
    “在郡公的心里,她始终都是虞大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,是虞家的小阿音。不管是十四年前,还是十四年后,郡公看到的都是阿音,不是其他人。”
    老郡公拧眉。
    “但晚辈看到的,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。”
    老郡公有些糊涂了。
    桓岫道:“晚辈第一次见到的人,名叫虞宝音。她是前任大理寺卿虞邈虞大人的女儿,不过才八岁,家中满门抄斩,似乎是被忠仆庇护着逃出虞府。但与兄长仆人走散,被人贩拐走虐待。”
    他捡回的小孩,乖巧懂事到令人心疼。可这份懂事的背后,不难猜到是因为恐惧。
    在短短相处的那几日,他教她下六博棋,说番语,看着她一点点露出笑容,像小狗似的跟进跟出,恨不能黏在自己的身上。
    “晚辈第二次遇见的人,叫宝音。她是临殷薛府云阳县主院子里的一个下等婢女。云阳县主似乎没有给她改名,也没有怎么用她,只让她在院子里负责洒扫。”
    “那次,晚辈迫于无奈,与云阳县主成亲。原以为,这辈子大抵就要这样,与陌生的女人举案齐眉,相敬如宾。但没想到,掀开的盖头后,会看到那张错失的,熟悉的脸。”
    成亲的当晚,在临殷桓府的婚房里,红烛烧了整整一夜,他们也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,轻声细语地聊了一整晚。
    他听着她细声细语地说起被卖给人牙子后的遭遇,知道她报喜不报忧没说那些不好的事,心底满满都是怜惜。
    他那时候的确只有怜悯,所以从发觉他的妻子是她之后,便只一心想着要对她好。看着她穿着那身重重的嫁衣,只觉得心头温热,原先的心烦意乱早已消失无踪。
    “晚辈第三次遇见的人,姓宋,名拂,自言父母双亡,早年投奔关城的干亲。入的是仵作行,精通多国番语。这一次,晚辈没能立即认出她来。”
    多年前的诸多情绪如浪潮般翻涌而来,桓岫闭了闭眼,心下叹息。
    “晚辈最初的确对她只是怜悯。”他苦笑,略有些无可奈何,“毕竟,那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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