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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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交底就是界定凌云需要做的工作,邵博闻求快不计较,所以会议简单高效,不到四点就散了。
    接着邵博闻在常远办公室磨了一个多小时,东拉西扯的问他最不能容忍的偷工减料、施工违规行为等,还道貌岸然的说:“我好事先提醒工人规避你的强条。”
    常远似笑非笑的说:“你都跟我保证会按规范施工了,这个我不担心。”
    按规范谢承得穷得哭出声来,不过邵博闻说这么多其实是在等他下班,顺道一起回去,要是不能把常远架上楼去吃饭,至少也能知道他住哪里,他看时间差不多便开始遵纪守法:“当然。”
    常远一直在琢磨收购商,却一直被他打断,反正这事也是因谢承被打而起,他干脆把难题也抛给了邵博闻,他复述了一下其他几方的建议,最后才说自己的:“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,也提给我吧。”
    邵博闻不料他实在成这样,真就追查起来了,想了一会儿才说:“没什么好办法,工地的环境没条件大面积调查,你的主意听着可以,但能成的概率也不高,找个人假装偷东西的工人去卖给外头的材料商,机灵一点或许能套出几个惯犯来。”
    常远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在笑什么,但他确实是这个打算:“没人可选,那几个收购商天天蹲在外面,很多人估计都有印象,很多人不会套话。”
    邵博闻将身体往前倾了一个小角度,笑得有点阴谋:“要不要我给你提个人选?”
    常远挑了挑眉毛,直觉有诈:“你说。”
    “我”,邵博闻自卖自夸道:“我们还没进场,而且我应该能套出几句话来。”
    这是多闲的老板才干得出来的事……常远只当他讲了个冷笑话,绷着脸道:“你是个总,我不敢劳驾你,方便的话把小谢借我用几天,不耽误正点上班。”
    “总有什么用,我现在连带整个队伍都归你管,随便使唤,”邵博闻摊了下左手,作无奈状:“下班时间我管不了他们,不过给你当义工我估计谢承还是愿意的,晚上吃饭你问问他。”
    常远没打算去,这几天也没专门记这件事,被他一提登时有点懵,以为自己忘了哪个饭局,脱口而出道:“吃什么饭?”
    邵博闻以为他是不愿意去故意装蒜,听见谢承在外面叫着要走,直接起身去拉他:“走吧,吃个饭又不要你的命,这么抗拒干什么。老曹八百年难得掌次勺,外地出差的伙计羡慕得嗷嗷叫,你碰上了还不积极。”
    常远被他扯起来,想看下备忘录又怕被他看见,问多了也得露馅,绞尽脑汁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时候,已经被邵博闻塞进了副驾驶并扣上了安全带,跟绑架似的请去吃饭。
    后座三个年轻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扭曲而坚韧的斗着地主,周绎腿上盖着个象棋盘当桌面,谢承牌烂艺差,输得受不了,缠着常远给他当参谋。
    他本来有些不高兴,不过或许是年轻人的情绪高亢有感染力,而邵博闻屈尊绛贵,纵容的当着安静的司机,常远终于在总是突然爆起的哄笑声里渐渐放松下来,松了安全扣认真的给小孩当狗头军师。
    当谢承不需要他的时候,他就坐直了看前方的车屁股,昏暗的天色突显了城市的灯光,常远心里忽然就弹出一个字眼:人间烟火。
    空气里的燥热被风刮散,他其实不太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参加过这种闹哄哄的聚会了,亦或是参加了也忘了。
    奥迪在红灯前慢慢减速,常远搭在左腿上的手背骤然一暖,热度瞬息就散,他听见邵博闻说:“窗户摇上去吧,别咳嗽没好又发烧了。”
    第15章
    常远被电流打到似的缩回手,因为清楚自己的体质,老实的把车窗摇了下来,他不知道说什么,便什么也没说。
    空气中的汽油味里掺着些若有似无的香味,透过逐渐升高变窄的窗缝,道旁盛极始败的槐花跃入了眼帘。
    他认得这种花树,桐城别名小槐乡,常远虽然不太能记事,也离开那里很久了,不过有些东西浸入骨髓,刻意不会想起却也很难忘记,比如故乡和感情。
    邵博闻发现他看得是洋槐,想起晚上的大餐来:“老曹做了槐花蒸鱼,我记得你爱吃这个。”
    常远喜欢吃鱼,尤其是鱼籽,但他母亲池玫受不了鱼腥味,闻见就吐,所以他小时候吃这道菜都是来自于百家宴席。而s市的槐花不多,也不干净,几乎不会入菜,这算得上桐城的地方菜,他很久没听过,一时还有些惊讶:“曹工也是桐城人吗?”
    绿灯亮起,邵博闻踩下离合器,笑呵呵的说:“他是k市人,不过进了厨房就是中国人了。”
    常远“哦”了一声,又没了然后。
    后座吵得能掀翻车顶,邵博闻却兀自开得四平八稳,常远不期然瞟了他侧脸一眼,恍惚想起他从前特别烦有人在他身边吵闹,所以才对自己比邵乐成好,现在脾气似乎温厚了不少。
    社区离工地也就一刻钟的车程,2#楼都是两梯四户的大户型,一出电梯满走廊都是火锅味,常远被邵博闻领到7-103#,大门正开,他们却进不去,因为门正中央摆了个小马扎,凳子上坐着个不开心的宝宝。
    这男孩大概五六岁,肤色发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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