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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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庆元二年,尧城兵变,公子华杀兄夺政,莫之能御,郑伯大怒……”
    旦夕之间的事,也在旦夕之间便化作了楚侯案头的一卷文书,孟宓念书的时候是专注的,所以没留意到楚侯微讽的哂笑,她放下手中的绢帛,诧异地问:“夙儿,是不是麻烦了?”
    桓夙的手指摁在红木案上,他眼上的锦带尚未摘下,目不视物,手指不留神沾了一点朱砂,孟宓便从怀里抽出一条用自己的胸口捂热的白绸子替他擦手,丝丝缕缕的温柔缠绕而来,仿佛陷入了一张不能逃脱的蛛网里,桓夙的脸色有些不自然,微微侧了脸。
    “孤以为,蔺华刚愎自用,不成大器,只是没想到,郑国王室之中,有比他还愚昧自大之人。”若是公子霁能沉得住气,绝不至于如今身死人手,落得个尸骨无人收殓的下场。
    孟宓却有些不以为然,“那是上阳君杀了公子霁心爱的美人。”她近来胆子愈发大了起来,仗着身怀六甲,胆大妄为地往楚侯怀里一钻,大逆不道地笑他,“大王自己还不是一样呢。”
    还敢单枪匹马地闯到尧城救她,虽然孟宓没有随他走,但那晚感动得都哭了。
    楚侯耳梢一红,面露愠色,“孤早已选好退路,与他不一样。”
    听着楚侯振振有词地为他的情深做掩饰,孟宓感动得无以复加,不敢造次地扑上去亲吻他,只敢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,不留缝隙地贴住他,“谢谢你。”
    “笨。”
    又是这个字,每次总是让她听起来觉得无限宠溺,孟宓甜蜜地微笑起来,抱着他轻声道:“夙儿,你的眼睛要快点好起来,要快点看见我。”
    “会的。”桓夙迟疑地伸出双臂箍住了他的娇妻。
    “我在花玉楼学过跳舞的,你好像不知道。”孟宓见桓夙偏过了头,好像讶然地俯下脸来询问她,孟宓的笑容便多了几分得意,“我跳给你看,还有,等你味觉也好了,我做菜给你吃,上次那个,不能算,你都尝不出味道。”
    孟宓想到自己忙活了一早上,却给一个从来不知道五味为何物的人吃了,便觉得遗憾,嘟了嘟唇,“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的,阿娘说,女儿家做的饭,只能给家人做。”若是他一直好不了,那她的厨艺便白学了。
    “孤是你的家人。”他的手指扣住了她纤细的皓腕,忽然出声打断。
    孟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“嗯。”
    楚侯很少说这些腻腻歪歪又暖人的情话,他正经的时候,威严得紧,那大约是二十年刻入骨子里的威仪,轻易改不了了的,但孟宓却觉得这样挺好,他只对她一个人特别,这样很好。
    “夙儿,还有一件事。”
    “你说。”
    “陵园里,还摆着我的牌位,可是,我还是个大活人啊——”
    “孤都忘了。”之于桓夙,撤走一个子虚乌有的灵牌是小事,软玉娇莺在怀,他已经不在意那个了,“你自己处置便好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孟宓用力地在他怀里蹭了蹭。
    曦光暧昧迟疑地升上高耸的宫殿上,打断了楚侯和王后的亲热,孟宓离开后,桓夙缓慢地低下头,手指抚过一片凸起的竹简,脸色莫测。
    孟宓近来心情一直算是愉悦,直至那刻着王后之名的牌位呈到她眼前,那用指尖蘸了鲜血笔锋如刀的镌刻,好像瞬间挖空了她的胸口。孟宓发愣地盯着眼前的牌位,仿佛看到,那个孤独地跪在陵园的少年,固执地咬破了满手指头,永失至爱,用血肉模糊的手绝望地刻着她的名字……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关于公子霁……嗯,这是一个比较悲剧的人物,但是,最后还是会得偿所愿的。
    ps:冷冷的狗粮拿去温暖你们哦2333
    作者君要去考试了哈哈,希望评论很快破三百,么么哒你们~
    ☆、第67章 重刑
    孟宓将手抚了上去, 寸寸划过他刻字的地方, 冉音跪在牌位面前, 轻声哽咽:“王后娘娘, 大王那时曾说, 他一生,只有一个王后, 没有王后娘娘,他就不再有子嗣了,所以,才让人接公子戚入宫, 封他为楚国的储君。”
    如今孟宓怀有身孕,若是产下了男婴, 必定对公子戚的地位有所撼动, 何况孟宓和孩子自个儿也尴尬,冉音既是感慨那时失魂落魄的大王,心怀不忍,又是借机告诉王后, 公子戚何以成为楚国太子。
    其实孟宓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, 公子戚的能力, 朝野都是服气的, 她自然不能多说什么,她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健康长寿,这便是最重要的了,孟宓从未想过, 自己肚里的这个孩子,将来要承受桓夙所承受的苦痛和覆压,他的曲折和磨难,这些太苦了,作为一个母亲,她舍不得。
    孟宓点点头,“这个终究是不吉利,冉音,你替我将它搬到宫外头去罢。”
    “诺。”
    孟宓长舒了一口清气,往回走去。
    澹澹兮生烟的湖水微澜墨绿,那湖上修建了一座八角亭,孟宓走时还没有,可见是近两年新添的,水榭朦胧,孟宓找到她的大王,好像在水雾之中伫立,雅致的横木拘在腰间,一袭藏玄色流云纹滚边的墨裳,金冠束发,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的锦带,也是远远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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