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0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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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,他知道再也回不去了,回不到与云善渊在兰陵王墓前的初时之际,年少懵懂不知何为情,不懂何为愁。
    他的一生注定与情无缘,无法在情字上得到圆满。不仅是男女之情,也困于亲情与友情,像是苦恼于儿女无法安妥的未来,像是看着视为兄弟的解晖其实并不与他同心。
    如果他不是宋阀阀主,也就不用去担忧这样或那样的矛盾,可他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,又偏偏不够冷心狠绝。于是,在他挥刀斩断这些情丝之时,避无可避地会伤到自己。
    花满楼将宋缺送到了隔壁的房间里。今夜宋缺可以放纵情绪后好好睡一觉,可是明早一觉醒来,他必然还要做回那个宋阀之主。
    花满楼安顿好了宋缺,在回房后就看到云善渊站在窗前,透过窗户能看到天际的一轮上弦月,宋缺的酒中之言或多或少触动了他们心底所藏的情绪。
    “月终究还是故乡明。”云善渊望着上弦月,宋缺对儿女的那番忧心触动她已经尘封了很久的记忆,但她的故乡是回不去的远方。
    花满楼也想起了花如令,他从背后抱住了云善渊,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。
    “小愈,你知道的,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,而人生七十古来稀,爹没能渡过七十三岁那道坎,好在他走得并不痛苦。”
    花满楼没有详细说过那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,他只说了前往战神殿之际,那股神奇的时空之力,让他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。
    但是,云善渊并不认为花满楼会选择花如令在世时离开,他舍不得花如令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。毕竟穿行时空太过缥缈,在常人眼中这与死亡又有什么差别。
    云善渊握住了花满楼环在她腰间的手,“你到底是怎么前往战神殿的?”
    “你离开之后的第十二年,爹过世之后,我也就没有什么再留恋的人与事。西门庄主已然达到了无情化臻的境界,是他助我在侯涛山一战,使我得以有机会前往了战神殿。”
    花满楼也觉得人生无常,他从未想过会与西门吹雪一战,谁会预料到那一天真的会来。“天地苍茫,我可以无所不有,但我也只有你了。”
    云善渊侧头看着花满楼,她又何尝不是如此。她首次提及了过去,“在我十来岁的时候,我的父母就意外身亡了。我从那时起就知道,无论如何人都要坚强地活下去。”
    活着,或者说存在着就尚有希望。
    因此,在身死那一刻听闻了某位剑修的残影问话,‘尔如有来生,可愿习无上剑,破万般法,参世间道?’,她选择了紧紧抓住一线生机,一线以剑入道的生机。然而,这并不容易,走得越高就发现它越不容易。
    若说修身是基础,修神是悟性,而修心最难。
    毕竟人在一路前行之中,遇到的所有人与事都会影响到心情变化。
    这一路走来,她从执着于剑,至参透有剑与无剑,再至以万物入剑,终是破武道得天道以天地为法。这是对于剑的感悟变化,但更贵于修心。
    因为即使心是看客心,奈何人是剧中人。一句固守本心,并非是一年两年,而是直到魂灭道陨的那一刻。
    云善渊知道她并非不可只身独行,但她也会想要一处心安为家,不必贪求太多,只得一心人就足矣。花满楼为她做的太多了,虽然他用心甘情愿就一笑带过,尽管他说了是想要去见识更高的世界,但他也可以选择不走上这条路。
    “七童,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。天大地大,我也只有你了。”
    **
    宋缺不知他的这番酒中之语牵出了三人的心底之情。
    第二日,当太阳升起之后,月色下的愁绪如同从不存在一般。当然,愁绪可以随着月色而去,但是争斗不会随着月色而去。
    在昨夜的月色之下,寇仲、徐子陵、跋锋寒三人潜入了净念禅院。
    所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,他们本来只是想要偷出和氏璧,对于偷出玉玺之后要怎么恰当地使用它,还没有具体的布局计划。
    可谁能想到和氏璧并不是一块简单的玉,它竟是含有巨大的能量。若是随身带着它,就仿佛在黑夜中点着灯笼一般,只要是习武之人就会发现他们身上怀揣着玉玺。
    三人好不容易把东西偷出来,就没打算放回去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他们一路逃到了郊外就把和氏璧给吸收了。众人都想一见的传国玉玺就彻底化作了粉尘,再也不存在于世间了。
    然而,在玉玺被盗的过程,净念禅院的和尚虽是没有见到偷盗者的正脸,可不代表没认出三人的武功路数。
    寇仲本是从王世充处得到了和氏璧的线索,眼下他也不可能一走了之。就算他现在走了,但这笔账已经被记在了他身上,走到哪里都是洗不掉的。
    于是,寇仲反其道而行之,他回到了洛阳城里,他倒想要看看,师妃暄能把他怎么样。徐子陵与跋锋寒也陪着寇仲回了洛阳城,经过一晚对和氏璧的吸收,他们三人有了质的突破,此刻都没有想要逃。
    在进城的时候,徐子陵还遇到了一位熟人——石青璇。
    虽然石青璇蒙着面纱,但徐子陵一眼就认出了她来,他们在巴陵之地有过几面之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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