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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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原也该是个小大人了,”白姑姑也不禁感慨道:“过了年,我们小郎就十一岁了。搁在那些不讲究的人家,都该往屋里放人了呢。”
    因着话题说到这里,却是叫洪姑姑心头一动,忽然又道:“你说,那老货会不会也是因为那天的事,才后添上这么个丫头的?虽说夫人一向不赞同以出身论英雄,可若不是那丫头身上有什么可图谋之处,那老货只怕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夹私。”不等白姑姑答话,她又冷笑道:“是叫阿愁是吧?我倒要看看,那丫头长得怎样个国色天香!”
    ——若是阿愁知道,她还没开始参赛,就已经叫人往她的成绩单上打了个负分,对自己为什么会被“夹私”带进来的缘故一无所知的她,不知道要怎样吐血了。
    至于那个算尽心思瞒着人把她给“夹私”送进来的,若知道因为他信息不全而导致两位姑姑生出这样的误会,却是不知又该是一副什么表情了……
    *·*·*
    两位姑姑于后厅上悄声议论着“她们家”那渐长成人的小郎君时,前厅,那门窗紧闭的东厢里,二十六郎李程正跟只坐不住的猴儿一般上窜下跳着。李穆则盘腿坐在窗下的罗汉榻上,正自己跟自己打着棋谱玩。
    “真想去看看呢。”李程在罗汉榻上打着滚,一边反复唠叨着,一边拿眼看向李穆,显然是想忽悠着他出头的模样。
    李穆的眼凝在棋局上,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道:“你去啊。”
    李程看看他,撇着嘴一垂肩,道:“不敢。我听说,洪姑姑发起火来,那脾气可连天家都害怕的,我可不敢招惹她。”说着,忽地往那棋盘上一扑,探头看着李穆道:“我们又不能进去看她们比试,那我们来干嘛?单给阿愁打气?偏她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呢。”
    “你想让她知道?”李穆道。
    李程忙一阵摇头,道:“你不是说,不能让她知道吗?且还最好连一点痕迹都别露。不然会伤了那丫头的……什么来着?”
    “自尊。”
    “对。自尊。”李程愣了愣,再次探头看向那连眉毛都不曾动过一根的李穆,道:“我发现,最近你嘴里总有些新词儿嘛。哪儿学的?”
    “书上。”李穆道。
    李程张了张嘴,想说“也给我看看那书”,可一想到他那看到字就犯困的老毛病,立时便歇了这念头,又转开话题道:“那丫头也真是,被人以那种理由拉下来,真够伤……伤自尊的。偏她竟放着我俩这两条大粗腿都不知道要抱。要不是珑珠打听到这事儿,她就得吃了这闷亏了……对了,跟珑珠说话的那个老娘,姓什么来着?笑得可真恶心。”
    “岳。”
    李穆的回答依旧那般简洁。他推开李程搁在棋盘边缘处的手肘,往那个角落里落了个子儿。
    “管他姓什么呢,”李程不以为意地将手肘挪了个地方,又道:“我倒是奇了,才刚你怎么突然好心,帮起那不认识的一对母女来?我看着她俩可都不像是什么好人呢。”
    李穆正准备落子儿的手于空中顿了顿,唇角微微一提,却是没有答他的话,只再次推开李穆的手肘,往他的手肘下方落了一子。
    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之所以那么着,不过是想借着那对母女引开众人的视线,不让他的阿愁成了众矢之的罢了。
    李穆微笑着,往那棋盘上又轻轻落下一子。
    搅乱池塘、浑水摸鱼,叫人摸不清他的套路什么的,可是前世时的秦川就极擅长的一种惑敌手段。如今外面的消息那般虚虚实实着,李穆相信,就算阿愁真个儿恢复了作为秋阳的所有记忆,她也再不可能怀疑到他就是秦川。
    不过——想着亏得他一直于暗处注意着阿愁的动静,才没叫她于他没看到的地方吃了闷亏,李穆的眉忍不住还是轻轻拧了一下——果然还是得把人养在眼前,才最能叫人放心呢。
    第五十八章·二选
    阿愁抽到的,是一根双蝶戏花的簪子。
    簪子做得极是花哨。三寸长的簪枝上,正中是一朵比铜板大了一圈的花儿。那由薄薄金片叠加成盛开状的花朵中心里,镶着一粒小指尖大小的圆润珍珠。花朵的左右两侧,各是一只嵌在金丝上的蝴蝶。蝴蝶的身体为金片镂空而成,两边的翅膀却是实的,上面镶着一排细碎的宝石,却是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。蝴蝶的两根胡须,则又是于两根细如发丝的金线上各穿着一粒小米珠。
    要说古人的手艺,虽比不上后世的精细,却也有其独到之处。只是,以秋阳那被十年富贵婚姻生活所养刁了的审美来看,蝴蝶翅膀上叠加的那一堆各色宝石,则全然跟“花心”里那作为主材的珍珠冲突了起来。却是既没能衬出花心里珍珠的典雅,也没能体现出翅膀上宝石的富贵,以至于整个簪子给人的感觉颇有些轻浮。
    阿愁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那簪子,这才抬起头来找着跟她配对的人。
    “你拿了什么?”此时林巧儿也已经拿到了簪子,便探头过来看着阿愁的手,然后失望道:“咱俩不是一组。”
    她拿到的,是一根雕成玉兰花状的玉簪。
    那玉簪造型极是简洁,阿愁忍不住道:“你这个好,做什么发式都不会冲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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