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39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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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致脱完外套挂到架子,转身帮谌冰脱衣服。拉链往下,谌冰手指搭着萧致的指尖,直到衣服脱剩下一件单薄的病号服。
    拆线几天了?
    谌冰说:两天多。
    那应该能洗澡了。萧致说,走吧。
    谌冰进去,萧致半低着头调试热水,拿蓬头往手心冲水感受水温。
    为了不打湿衣服脱掉了衬衫和裤子,随便裹了条浴巾,腰身的肌肉往上堆砌,肩膀骨骼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身材高挑,背影极其好看。
    脱掉衣服后,萧致手指在谌冰的腹部轻轻抚过。
    肉色的伤疤,比正常肤色偏白,线条潦草杂乱,好像一道延伸在腹部的沟壑。
    萧致垂眼轻轻抚摸,亲了亲谌冰的脸:这疤真丑。
    谌冰无语:又不是我想要。
    能动手术吗?祛疤手术。萧致先淋湿谌冰的头发,挤了洗发露上去,我看不了这个,一看心里就难受。
    谌冰心不在焉:能吧。
    那以后去弄了。
    谌冰说:随便。
    萧致抓了抓他的头发:你该剪发了,现在特别长。
    谌冰闭着眼,就嗯了声。
    医院里有剪刀吗?
    谌冰注意到他的意思:你帮我剪?
    萧致好笑:你信不过我?
    考虑到他的手艺,谌冰想了想,真信不过。
    你放一百个心,萧致指尖在他后颈轻轻按摩,以前帮萧若剪过刘海,齐刘海,斜刘海,空气刘海。试一试?剪过都说好。
    触感非常湿滑,又舒服。谌冰微微偏头,想了想理发这件事的严重性,还是拒绝:算了,我去店里。
    热水淅淅沥沥。
    被热气蒸得上头,谌冰思绪漫无目的,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车祸的事。
    那年夏天燥热,公安局外的树荫底下热意不减,一切都白花花的。谌冰接到电话后去公安局,长这么大第一次过去,收到的就是萧致的死讯。
    听警察说了那么多,谌冰当时还能保持理智,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,觉得是抽离于自己的陌生事件。
    他回家却拒绝了家里的车,自己漫无目的地搭乘公交车,不知道坐到哪一站。
    窗外后来开始下雨,谌冰想到了初中的暴风雨后,别墅区断电,他被萧致带到他家里,给他换衣服,给他烤小饼干。
    后续的一切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地涌出来。三年没见,并不代表他都忘了,只是全部藏在心里最深的位置。
    被压抑的情绪开了一道口子,后续无法遏制,只会更加汹涌泛滥。
    那段假期谌冰一直待在家里,同学约着出去玩儿,他一次都没去,就想着萧致的事情。说不清是后悔,自责,痛苦,绝望,谌冰在心里默念萧致的名字,垂眼,碰心口说让我也死吧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念的次数太多。
    恳求却强烈,结果就来了。
    在家里突然晕厥,到医院检查出癌症,谌冰没有任何遗憾或者痛苦。
    他的生命被劈成了两半,一半是自己,一半在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萧致身上,高中三年失去他过得很不快乐,萧致出事以后,谌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完整了。
    继续活下去,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。
    被淡忘的事情,慢慢涌入脑海。
    热水从头到脚,水珠沿脊梁滚落到脚背,变得微凉。
    那些因为大脑防御机制遗忘的细节,一一过脑。
    谌冰想不明白为何那时自己会为萧致变得阴郁疯狂。他一向感情淡漠,这方面的悟性比起旁人差得太多。
    想不明白。
    谌冰思路被身旁动静打断。
    萧致放下了手里的沐浴蓬头,半蹲身,扶着谌冰的腰查看腹部伤口。
    萧致头发湿了几缕,贴在冷峻的鬓角,眉眼异常深刻沉倦。
    他抚摸着那条伤疤,侧头,犀挺的鼻梁蒙了层光影,吻上了那道伤疤。
    谌冰后退了一步。
    随后,他被萧致掐着腰,重新搂回来。
    萧致的唇边沾着水痕,起身,重新抱谌冰进了怀里,有那么一会儿没说话。
    听到耳畔的沉沉的呼吸,谌冰才明白他是心疼,心疼到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    语言的表达能力一直有限。
    有些感情表达不出,只能使用肢体语言。
    谌冰回抱着他,安安静静,刚才思考的答案逐渐开始明晰。
    从小时候起,谌冰就喜欢和萧致待在一起。
    喜欢和他说话,喜欢他牵自己,喜欢他摸自己的脸,喜欢他夸自己很乖。
    喜欢他把自己当成唯一的例外。
    也许。
    谌冰开始明白,自己喜欢萧致,比意识到时早了很久很久。
    以前的那么多时间,就在行色匆匆和失之交臂中流走了。
    多好,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。
    谌冰收回变得僵硬的手腕,扶着萧致的肩膀,无言地吻住他薄薄的唇。
    幸好。
    他再次成为了萧致的唯一。
    他也想成为,他无可替代的依靠。
    从卫生间出来夜色漆黑。
    谌冰躺回病床上准备睡觉,萧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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