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2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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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卫琇奉天子之命以犒军之名行刺探之实, 原本心里有些忐忑,不知姜二叔会否因此事对他生出芥蒂——都说这位安西将军是武人中的异类, 心比比干多一窍,在雍凉的羌胡中间是出了名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。
    卫十一郎那日领了大队人马抵达武威大营安顿下来,刚同姜景义在帐中坐下,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, 便遭遇叛胡首领秃发孤麾下副将领了五百骑兵袭营。
    大约是姜悔事先敲过边鼓,姜景义倒没把卫十一郎忘了, 略扫一眼他略显纤瘦的身板和白皙的脸蛋, 飞速下了个“累赘”的定论,命姜悔带一队精兵好生护着这位看起来很不中用的天使——姜悔虽不以骑射武艺见长, 不过毕竟身经百战, 护个人想来是游刃有余的。
    不想卫琇却道:“将军能否借在下铠甲兵刃一用?”
    姜景义狐疑地看他一眼,将身上的犀甲和佩刀解下扔过去,自己换了明光铠, 提了□□翻身上马冲杀过去。
    姜二郎经年累月在枪林刀树中穿梭打滚,任凭你怎么巧舌如簧, 不如与他并肩杀几个人奏效。
    姜悔还是第一次见到卫琇杀人, 第一次知道他那双挥弦的手运起刀来同样行云流水毫无滞碍,仿佛上阵斩杀过千百人,抑或在心里演练过千百遍。
    与袭营的敌军一交手, 姜悔便发觉了不对,秃发孤手下的骑兵虽慓悍勇猛力大无穷,但多以骑术和蛮力决胜, 而其中几人的刀法分明是汉家路数,且放着粮草和帅帐不袭,一上来便直取卫十一郎,压根就是冲着他来的。
    幸而卫琇似是早已料到此行凶险,带来的部曲中有几名深藏不露的高手,加上天子派遣的侍卫和姜悔的精兵,逐渐占了上风。他们原打算留两个活口生擒住,不过剩下几人眼看不敌毫不犹豫便举刀抹了脖子。
    姜景义虽然在西北当着土皇帝,可也只是图个自在,没想着要造反,若是卫琇在他地盘上出事,那就真是百口莫辩,再来几个人在朝堂上搓搓火,天子下个槛车押送回京的旨意,他是反还是不反?
    放眼全大靖,敢豢养死士又养得起死士的就那么几户,始作俑者若不是与姜家有不共戴天之仇,便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,姜景义略一想便圈定了几个有嫌疑的,暂时鞭长莫及,先把那些狼狈为奸的羌胡作了泄愤之途,将脸上的血一抹,带了姜悔和卫琇并精兵百骑反去袭了秃发孤的大营,非但烧了敌军的粮草,还杀了秃发孤的长子。
    卫琇着实出了不少力,经此一役,姜景义便将这未来侄女婿当了自己人。
    ***
    除夕之夜,有星无月。
    卫琇命人将犒军的货帛、羊酒散了下去,与姜景义、姜悔、陇西太守冯定以及一干副将在主帐中应酬至夜阑,待众人醉意朦胧,纷纷搂了胡姬在怀无暇他顾,卫琇和姜悔才脱出身来。
    更深夜寒,将士们都回了营帐中,点点篝火熄了大半,朔风将冷灰卷至半空,漫天星辉便暗了一暗。
    不一时姜景义也掀开帐门走了出来,将一个牛皮酒囊朝着姜悔一抛:“童子都尉,接着!”
    姜悔一扬手在半空中接住酒囊,拧开盖子一仰头,烈酒入喉,仿佛一簇火一路烧进腹中,整个人都暖了起来。
    姜家叔侄俩都是海量,卫琇是出了名的一杯倒,不能以酒驱寒,只得紧了紧身上的貂裘。洛京带来的冬衣防不住西北的酷寒,他入乡随俗地穿了胡人的皮衣和长靴,仍旧觉得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    姜景义走到近处,小气吧啦地从姜悔手中拿回酒囊:“今儿大过年的,你们两个站这儿吹冷风,寒碜不寒碜!”又慈爱地拍拍侄儿的肩头,语重心长道,“二叔给你找两个美人暖暖帐,免得你那花名还要带过年去,丢你二叔的脸。”
    卫琇忍不住微微一笑,成天逮着姜悔童子长童子短的分明就是这姜二郎。
    姜景义朝他挤挤眼道:“卫大人笑什么?抱歉没你的份儿,我得把你完璧给我侄女儿送回去。”
    自打从姜悔那儿得知卫琇要求娶二娘子,姜景义就没少打趣他。不过卫琇想到远方的心上人,仍是红了脸,好在借着夜色的掩护没叫人看出来。
    姜景义同他们并肩站了片刻便觉得无聊了,抬头看了看垂至四野的星空,打了个哈欠,跺跺脚道:“冷得吃受不住了,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,咱们不如去袭个营吧。”
    “二叔!”姜悔抱歉地看了一眼卫十一郎,这么不见外地把天子使臣当兵士用的也只有他这二叔了。
    卫十一郎笑着道:“将军心怀江山社稷天下苍生,连除夕夜也不忘建功树业,实在可钦可敬,在下回京必定禀明天子。”
    “别跟你二叔打官腔,”姜景义随意将胳膊搭在卫琇肩上:“叫二叔。”
    卫十一郎从善如流:“二叔。”
    “哎,好孩子,”姜景仁满意地点点头,“好了,二叔先回去了,你们也莫仗着童子火力旺在外头待太久。”
    说着便一步三晃悠地往一顶花里胡哨灯火通明的大帐踱去,那帐子里安置着两名胡姬,据说是西羌某个小部落首领以秘药喂养的女奴,自小没有下过地,从未经过风吹日晒,有说不尽的妙处。
    “二叔是不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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