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他一座恐怖屋:高级动物(已重修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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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准备外卖,都是好菜,顶香。
    “我今早翻身子的时候,发现她长褥疮了。”说着,怒了努嘴,示意隔壁的瘫子。
    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池藻藻弯了弯嘴角,觉得好玩儿。
    那个瘫子长褥疮挺久了,现在才发现。
    呵。
    “钟婶婶的弟弟跟我说最近会把奶奶送到疗养院去。所以您就……”
    池藻藻没把话说全,家政人精,立刻会意,“行,那我就走了。”
    说着解下围裙,把衣兜里的钥匙递给她,“池小姐,再有这样的差事,您再找我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确认家政走了,池藻藻关上门,回到房内。手指按琴键般,戳了戳那个低垂着的脑袋,动作轻灵。
    脑袋侧偏过去,又僵又软。
    只要她再用点力,脑袋就可以像个皮球,可以咕噜噜在地板上滚来滚去。
    池藻藻缓缓蹲下,试了试老人的鼻息,命硬,还活着。
    “奶奶,我带你过去见芳芳啊。”
    “芳芳……”老人仿佛注入了灵魂,浑浊的眼球转了转,声音粗噶,“我还要给芳芳做饭。”
    辘辘的车辙声,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耳。还未靠近那扇门,就听见屋里传出欢声笑语,还夹杂些呜呜声,扑哧扑哧,很急促。
    呀,居然还有力气骂她?
    池藻藻戴上口罩,穿上外科手套,拧开门。
    房间很闷,死气沉沉。
    她还是可以闻到褥疮那股死老鼠的味道,还有长期卧病在床的人身上的屎尿味儿。
    窗户被关的严丝合缝,黑色的遮光布让住在里面的人不辨天日。雪白的墙面上投映着钟方和他的新家庭享受着天伦之乐的VCR。
    “爸爸最爱小磊了。”
    “来,再亲亲妈妈。”
    躺在床上的女人死死地盯着墙面,恨不得用目光在那一家子身上烧出几个洞来,让那三个人血流不止而死。塞在嘴中的布团被无法出声的恶语浸湿,淌到枕头上。
    还是那副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样子。
    池藻藻觉得有些无趣。
    暂停住投影仪,拉开抽屉,从里面取出酒精。
    “钟婶婶,我给您的褥疮消消毒吧。”
    床上的女人回过神,看见池藻藻,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,疯狂摇晃着头,竟带着了那副已经肌肉萎缩了的身体也跟着晃动起来,沙沙地响着,像是要凭借头部的摩擦力挪开,逃掉。
    “呜呜呜……求求你……不要……”
    像条受了伤翻滚着的蠕虫。
    恶心又有趣。
    池藻藻扑哧一下笑出了声。
    她拧开酒精瓶盖,微微用力,掀转过来那副还能呼吸的骨架子,暴露出那块约莫她拳头大小的黄绿色腐肉——像裂开的岩石,高低不平。
    淌着水。
    好臭。
    她皱了皱鼻子,倒了约莫一瓶盖的酒精下去。
    果然,那个身子开始疯狂颤抖,剧烈收缩的肌肉压榨出身体最后的水分,豆大的汗珠从毛孔中渗出来,迅速汇聚成小溪,藏青色的被子颜色更暗了。
    百分之九十五的酒精,消毒效果就是好。
    因剧痛而发出的哀嚎声越来越大,夹着咒骂,夹着求饶。
    模糊不清,像是某种和声。
    这声音让她兴奋,可是不够。
    池藻藻随手摁开音响,放出歌,
    “矛盾      虚伪      贪婪      欺骗   ”
    “幻想      疑惑      简单      善变   ”
    高级动物。
    窦唯的声音磁性又迷幻,和着女人的痛苦的哀鸣。
    好听的要命。
    “地狱天堂皆在人间。”
    她忍不住跟着抓耳的鼓点,脚尖轻点起地板,打起了节拍。手中的酒精瓶也因为身体的摇动溢出多少不一的液体。
    一曲未毕,酒精就洒没了。
    池藻藻觉得有些遗憾,不过也只能关掉音乐。
    她带她见识了地狱,自然也要带她见识天堂。
    扯开钟芳口中的布,居然还带着些血丝。
    “贱人,来啊,你不就是喜欢折磨我吗”
    哟,中气十足,看来没疼够呀。
    “你有本事杀了我!”
    “你妈在门外面。”
    钟芳果然住了嘴,像个戳破了的气球。
    嘴唇上的干壳上下碰撞着,就像金属在交锋,铮铮地响着,嘴唇裂开,流出血来。
    “藻藻,是我对不起你。你给我妈喂点饭,好不好。算我求你了!”
    池藻藻歪着头看着钟芳布满血丝的眼睛,带着几乎干涸掉的眼泪,哀求她。
    乌鸦反哺?
    “我妈身体撑不住的……”
    钟芳这是什么动物行为?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你求我?”
    “畜牲。”
    池藻藻理解不了她带着悔恨的祈求,只觉得她可笑。再也抑制不住,笑起来。
    银铃般的声音听在钟芳耳朵里却像从地狱飘过来,催着命,嘲讽、可怕。
    她知道她在笑什么。
    她就是个畜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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