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6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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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叙儿恨恨地跺了跺脚。
    池饮看见了小童的表情,轻轻一笑,把目光放在小童前面的男人身上。
    郁离头上依旧戴着斗笠,面纱很长,垂至腰间,他穿了一身黑色,只有面纱是白色透明的,全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就只有双手。
    那两只手白得惊人,比那面纱还要白,是没有血色的惨白,就像常年不见阳光一样。
    郁先生,病人可都看完了?池饮微微笑着说。
    郁离的目光隐在面纱后,让人什么都看不清。
   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问道:将军身上有伤?
    池饮心中暗想,这人还会关心我的身体?
    区区小伤,先生不必在意,那封亲笔信先生看了吧,还有里面的点心,不知道合不合胃口?先生可看到了本将的诚心?
    郁离只瞥了一眼那封信,让他意外的是那一盒点心。
    那是郁离小时候跟着医圣在玉衡山上学医治病时,最爱吃的,山脚小镇的一种点心。
    医圣不会照顾人,把他带在身边的目的只是为了医治他身上的病,后来发现郁离学医天赋高才收他为徒,对他医术之外基本是放养状态。
    那时候每当郁离疼得难以忍受时,都会偷偷将那甜腻无比的花生酥掰下一块,含进嘴里。
    口中的那点甜味,就成为他黑暗中唯一的慰藉。
    他不知道池饮怎么查到这些的,但这确实是他改变主意的原因。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郁离才说:将军身份尊贵,身上还有伤,若郁某还不识好歹,那便是在下的不是了。
    池饮哈哈一笑:无碍无碍,先生不必这么想。
    叙儿拧眉瞪眼的,十分不忿地盯着池饮。
    他不希望先生跟着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上京!
    池饮冲他温和地笑笑,眉目舒展,十分和蔼。
    叙儿气愤地把脸转过去。
    一阵微风吹过,郁离面纱拂动,他若无其事地说:原本我并不打算跟你上京,当日在风月楼,将军的手和嘴巴都过界了,我原想,将军若是能还回来,那我便答应将军。
    池饮一僵,这不是原书里郁离整原身的方法吗,因为原身曾经用手不怀好意地碰过他,用嘴巴说过下流难听的话。
    池饮心思急动,郁离的目的并不是要跟他过不去,而是要上京城搞间谍的,既然他都这么说了
    先生对我今日带来的亲笔信和点心,觉得可还算是有诚意?
    郁离:确实让在下很感动。
    那,这可否抵了我当日嘴巴上犯下的债?
    郁离眉梢一挑,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的人,点点头:可。
    池饮一笑,又说:关于手的债,先生也知道,本将军的肩膀受了伤,伤口还沾了毒,不瞒你说,没个几个月是好不了了。虽然此事与先生无关,但算作是上天替先生惩罚我也未尝不可,不用脏了先生的手,先生觉得如何?
    这话说得妙,滴水不漏。既顺着台阶下来了,又隐隐抬高了郁离。
    面纱下,郁离嘴角淡淡一勾,主动上前两步,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。
    透过半透的面纱,池饮隐约看到了一双眼,像冰层下那片无波无痕的水,让人望不能及。
    将军能言善道,倒是与先前大不相同。郁离声音低沉,像撞碎的冰。
    池饮诚恳道:惭愧,希望先生能将那日之事忘记。日后在京城,若能与先生成为朋友,便是本将军之幸。
    郁离没动,就着这个距离看了他好一会儿,突然轻笑一声,退开两步,恢复了之前的语调。
    日后之事,谁知道呢。
    没等池饮说话,他就冲他一点头:将军请回吧,启程之日派人来告知一声,在下会跟将军回京。
    池饮一喜:先生答应了,那不如跟在下回府住,这个小院毕竟太荒凉,先生住着也不舒服。
    不必,住在将军府中不好接待病患,在下在此处很好,将军无需忧心。
    池饮其实也就是那么客气一说,他还不想郁离跟他回去呢。
    先生仁心,永栗镇的百姓定会十分感恩,本将军就先告辞了。
    请。
    池饮带着谈稚离开了小院。
    他们走后,郁离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。
    叙儿有点犹豫地问:先生,您是喜欢那位池将军吗?
    郁离低头:荒谬,为何会这么认为。
    因为先生笑了。先生极少会笑,他基本就没见先生笑过,今天却对那个池将军笑了。
    郁离一顿,抬起头,看着即将消失的阳光,想了想:他像一种棘手的病症。
    叙儿的心立刻提了起来,先生最喜欢棘手的病症了。
    让人很有彻底了解他,然后瓦解他,攻破他,摧毁他的冲动。郁离缓缓道,语气里带着让叙儿听不懂的东西。
    他半天想不通,只好放弃,蔫蔫地说:那先生,我们真的要跟他们去燕京吗?
    嗯。
    既然先生说要去,那便去吧,反正不管在哪里,他都会照顾好先生,不能再让那个池将军对先生做越轨之事。
    他边想,边往屋子里走,还没走到,突然看见了什么,立刻跑过去,愤怒地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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