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57)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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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样跪在地上的年轻人,摇头叹息一声,随即对身后的人挥挥手,把杀猪一样嗥叫着再给我点时间的赌客拖入封闭的小房间。
    赌徒们纷纷好奇地去看那间据说是处刑室的房间,竖着耳朵,企图品尝和细嚼别人的苦难。
    江舫埋头整理牌面,面无表情。
    他作为工作人员,去轮值打扫过那间专门给出千者和欠债者使用的处刑室。
    他在墙角扫到过被斩断的手指。
    他也擦尽了桌面上残余的鲜血。
    江舫能感觉到,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变硬。
    下一秒,他嘴角噙笑,拉了一手漂亮的花牌,将跑神的赌客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。
    他博得了满堂喝彩。
    喝彩声掩过了处刑室中声嘶力竭的惨叫。
    疯狂旋转的赌场霓虹下,江舫眼角的亮粉闪烁着不熄的明光。
    像是撩人的眼波,像是细碎的眼泪。
    江舫的固定收入是每小时30刀。
    小费则不计其数。
    很快,他赚来的钱就足够支付戒酒中心和戒毒中心的高昂费用了。
    母亲被强制送去戒酒中心那天,说了很多哀求的话,以及难听的话。
    江舫没大往心里去。
    他只是在母亲上车后,独自在公寓下的台阶坐了很久。
    坐到腿稍稍发麻后,他起身回到空荡的公寓,收拾物品,叠放衣物。
    下午六点后,街灯准时亮起,透窗而入,照亮了屋内明的、暗的、一切什物。
    和路灯的嗡嗡声一道鸣响的,是阁楼上穷困潦倒的小提琴家的演奏声。
    父亲生前爱书,小说、杂志、插画集、漫画、科学报纸,占据了整整一面墙。
    江舫在收拾干净的床铺上仰面躺下,任窗户和书柜尖锐端方的棱光倒影落在他的脸颊上、银发上。
    他像是一束被冰结的死火,在残留着浓郁酒气的公寓里,随着颓废忧郁的伴奏,缓缓呼吸,静静小憩。
    赌场多是在晚上上班。
    在不用分神照顾母亲后,江舫又拥有了一段可供自己利用的余裕。
    江舫的学籍早已注销。
    而在回到学校后,他就不会被允准打工了。
    江舫开始在生活和工作中,探索找寻属于他的平衡之道。
    晚上,他为赌场工作。
    白天,他佩戴着自己制作的督学证,穿着赌场为他订做的一身考究的西服,随便挑选一间看着不错的学校,堂而皇之地进入随便一间教室,在教室一角坐下。
    当时,基辅州严查教育,经常会有督学不定期、不定时来各个学校巡视教学情况。
    江舫身量高挑,通身的气质沉稳优雅,毫不心虚,还在当地的教育网站上背下了许多相关资料。
    即使面容仍略显青涩,但在精心打理过发型和服饰后,再戴上一副冷感的克罗心细边方片眼镜,江舫的公务员形象还是煞有介事的。
    他甚至在他混过的某一节高中课堂上,见到了曾来赌场赌得欠了一屁股债的物理老师。
    老师不仅没有认出江舫来,还对这位年轻的督学先生脱下帽子,鞠了一躬。
    江舫微微欠身还礼。
    他觉得这很有趣。
    但这不耽误他在他伪造的巡视记录下记笔记。
    除此之外,江舫还会替一些不擅学业的大学生签到,替他们听课、记笔记、写论文。
    当赌场不轮到他上班时,他就去剧院当巡场员。
    江舫经常一边抱着胳膊欣赏《莎乐美》,一边构思某个音乐专业的学生的论文作业。
    16岁时,荷官江舫因为过硬的技术,在地下赌场拥有了自己的花名。
    joker。
    像极了他这些年来的双面写照。
    17岁时,他接到了一单生意。
    有个到乌克兰读书的留学生,家里很是富有。
    富有到他高中几乎保持着全c的成绩勉强读完,依旧靠着父母的捐赠和一份伪造的运动员证书,进入了当地一所相当优秀的大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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