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93)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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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膝盖上。
    南舟和那具干尸坐得很近。
    干尸早就坐僵在了凳子上。
    谁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呆了多久。
    它衣裳朽烂,皮肤剥落,只能勉强维持住一个人架子。
    它的背因为长期面向棋盘,佝偻得像是背了一口锅。
    即使如此,在光照入的时候,它还是不顾身上落下的皮屑和肉块,努力挣扎着从棋盘上抬起脸来,渴望、贪婪、满怀看向外面的光明。
    这是它穷尽力量,所能达到的极限了。
    江舫出来时,南舟正试图跟它搭话:你在这里多久了?
    干尸:
    南舟:很久了。你应该也是游戏玩家。
    干尸:
    南舟:你能听懂我说话吗?
    干尸:
    南舟:你好?
    南舟的锲而不舍,让他明明看上去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显得极为生动可爱。
    独腿锡兵把江舫放下,一步一步蹦跶着,又去书架深处找李银航了。
    游戏结束了,缓慢地从书中吸纳回自己记忆的江舫含了淡淡的笑意,走上前去:在聊什么?带我一个可以吗?
    南舟停下了和干尸的单方面聊天,看向了江舫:你刚才很危险。
    大意了。
    江舫彻底解散了在殴斗中松散开来的蝎尾辫,一边重新编弄,一边轻描淡写道:本来计划只被吃到十九岁。最多到二十二岁。
    变数,就落在半个小时一巡逻的锡兵身上。
    如果棋局能够一击翻盘的机会,出现在锡兵不能出动的半小时内,那才是最稳妥的。
    南舟还是不赞成他的冒险举动:还可以再等等。
    江舫无所谓地耸耸肩:它们已经决出三盘胜负,我才等到了这个机会。错过这次,谁知道再等到一个理想的将军局面,还需要多久?
    说着,他轻轻歪了头,又对南舟露出一个灿烂无匹的笑容:再说,我信任你,不是吗?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南舟好像不大愿意直视他。
    他含糊应道:唔。
    然后,他把膝盖上的江舫的书递还给了他。
    江舫接过来:你有偷看吗?
    南舟摇头:没有。
    江舫:啧。
    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。
    这是江舫在这场游戏之外,给自己设置的额外的赌局。
    他赌南舟的好奇心,会让他去偷窥自己的秘密。
    自从和南舟在巴士上重逢,江舫就一直想,是告诉他那段过往,还是休提往事,从零开始。
    有些难以诉之于口的事情,他想让南舟看到,又担心他会看到。
    所以,他选择借着游戏,冒一次险,将自己的心事和记忆全盘托付到南舟手中。
    他赌南舟会看到。
    但是,自己又一次输给了他。
    不知为什么,每一次,江舫想要和南舟赌上一颗心的时候,都必然会输给他。
    江舫暗自失笑,接过书来时,指尖却微妙地一顿。
    大概是因为他故事的十分之九都被书吃了去,让它吃了个九分饱,又逼它尽数吐出来,它的心情不是很好。
    所以,江舫的记忆恢复得有些缓慢。
    当回忆重新注入脑中的时候,会带有一丝丝的陌生感,所以江舫花了些时间去适应和厘清。
    故事还是文字时,是用第三人称的视角讲述的。
    在无数快速闪回的记忆片段中,江舫突然发现,自己九岁之后的记忆里,多了一点奇怪而陌生的内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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