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66)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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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邪降(十四)
    神职人员的领口被浆洗得很是坚硬。
    江舫扯着领口.活动了一圈,还是觉得没能将自己从绳套一样的窒息束缚中挣脱出来。
    他有些喘不上气,因此他烦躁不堪。
    穿着长袍、担任来教堂免费工作的信徒角色的耳钉男爬上楼梯,瞧见了并肩站在窗前的两人,也没多想,热情招呼道:老大,南哥
    江舫半张脸转过来,目光和夜色一样冷:滚。
    耳钉男吓了一跳,刚迈出的脚还没来得及沾地,就硬扭了180度,利索转身:好的呢。
    南舟好奇地看了江舫一眼。
    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江舫这样情绪失控。
    江舫向来是很文雅的,圆滑温柔,对任何人看起来都是一碗水端平,毫无偏颇,大爱无疆。
    以南舟对人情迟钝的敏感度,他不很能理解,明明顶着这样一张笑眯眯的脸的江舫,为什么会让队员们敬而远之。
    然而耳钉男没能解答他的疑惑,而是自顾自登登登逃下了楼。
    走?
    长久的沉默后,江舫续上了这个活题。
    他刚才活音中的暴躁和压抑都被匆匆收拾起来,语调轻快得甚至有几分飘忽:你要走去哪里?
    南舟:我也不确定。
    南舟:但是我不跟你们走了。
    江舫有些发怔,回过神来后,嘴角的笑意反倒有了扩散的趋势。
    他喃喃自语:你们?
    他的手指在身前攥紧,咬紧牙关,酸涩地重复道:你们?
    江舫的语气过于微妙,不禁让南舟开始反思自己的代词有没有使用错误。
    确定无误后,南舟抬起头,肯定道:是,一直都是你们。
    南舟知道,队里的大家都是想要和他亲近,却又怕他的。
    他和这个队伍唯一真正的亲密联系就是江舫。
    可另一方面,南舟虽然不敏感,他也能知道什么是忽远忽近、忽冷忽热。
    江舫无数次想要抱住自己,可又会在他给出回应时松开手。
    他只在某个夜间,被原因不明的梦魇惊醒时,会用指尖探入自己的枕下,轻轻摸着自己的指关节,寻求某种安慰。
    以南舟稀薄的、和人相处的经验,他无法解析出这是因为什么。
    在他看来,他和江舫处来处去,同生共死,到了现在,你还是你,我还是我。
    江舫抑着声音问他:想去哪里?
    南舟:走一走。或许找一找其他的队伍、去通一通其他副本。
    江舫:跟着我们不能做副本吗?
    南舟:不一样。
    江舫:哪里不一样?
    二人本来一个问,一个答,语气平缓,气氛融洽,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。
    但南舟注意到,江舫单手扣住了另一手的手腕,仿佛在压抑体内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。
    他向来稳如泰山的双手在发抖。
    这罕见的场景,让南舟开始真情实感地担心起来。
    他反问:舫哥,你不舒服吗?
    不是不舒服,是不对劲。
    这太不对劲了。
    在江舫掌中,向来井然有序、操盘得宜的牌局天地翻覆了。
    江舫现在努力不去看南舟,因为他需要克制自己,不可分心。
    他一瞬间涌起的渴望,宛如强大的潮汐,要把南舟吞没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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