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60)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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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什么耽搁了他?
    刚才的那一声枪声吗?
    江舫垂下眼睛,心平气和地思考着自己的退路。
    如果南舟不在了,离开诅咒的范围,或许停滞的时间就会开始转动,第七日就会来临。
    他还是能活的。
    他还是能回家的。
    江舫太知道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江舫望向掌心上跳动的火光。
    火映亮他的指背,射穿他的骨肉,薄薄地晕透了一层。
    我的意思是,头脑要清醒,不要谈一开始就不会存在结果的恋爱。
    我不是亚当,我这种人,是不会把自己的肋骨给别人的。
    所以我们两个,只做朋友,好吗?
    动心不是可以在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。
    是啊,如果你是人
    看,江舫什么都懂得。
    和虚拟人物发生感情,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。
    转身离开,他又可以回到那荒唐、自由又漫长的岁月中,一掷千金,随性而为。
    可是,那一切的故步自封,都抵不过心尖一动。
    江舫放开了掌心沾血的斧头,对自己说:不回家了。
    在他踏上吊桥的一瞬,吊桥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。
    它经不起长时间的焚烧,绳索以最先燃火的西岸开始崩解,整条吊桥横着落下深渊。
    以江舫的反射神经,他足以在身体失重前跳回西岸。
    然而,他运用他的反射神经,用原本打算困住南舟的手铐,套入了烧得赤红的铁链环扣,把自己的身体和吊桥锁在了一起。
    下一瞬,他随着松脱的吊桥,狠狠撞向了对面的崖壁。
    尽管有双腿做了缓冲,一线鲜血还是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。
    肋骨断了两根,或者三根,他也算不清楚了。
    他咳出一口血水后,强忍着从胸腔处泛起的剧痛,攀着那些松动滚烫的木板,和被炙烤得滚烫发焦的绳索,一路向上攀援而去。
    横向的吊桥变成了燃火的天梯,一路从地狱延伸,焚焚而上。
    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。
    脚下是他曾吞噬了他父亲的万丈深渊。
    江舫没有低头,只望着上方的那一线雪白的天空,四周是烧得他睁不开眼睛的猩红烈火。
    他想,我一定是疯了。
    他想到了坠崖的父亲,为了爱情疯狂的母亲,想着自己现在的疯狂,究竟是因为言传身教,还是血脉相遗。
    最终,无穷的画面的尽头,是南舟那张从窗口探出来的脸。
    而他蹲在窗户下,为南舟种下了那棵苹果树。
    从那时起,他就着了相,得了病,一病至今,才得以清醒。
    现在,他要去找他了。
    江舫被火灼伤的手从深渊中探出,抓紧了崖边的一片泥土。
    他重新站上了东岸的土地。
    江舫强撑着满身伤势,往教堂方向跑去。
    他踩过碎裂的彩色玻璃。
    那些玻璃在他脚下破裂,绽出咯吱咯吱的细响。
    然后,他看到了倒在破碎圣母像碎片中的、染了血的南舟。
    但在江舫自己的描述里,这件事很平淡,很简单。
    他揽着南舟的腰,温和道:后来啊,桥塌了,我回来救你,没能救到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    我们两个彼此靠近的时候,只要我丢了我自己,就能找到你了。
    第272章 愿(一)
    南舟披着被子,和他一起面对着月亮,听江舫慢慢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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