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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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叫人操心哪!
    忽听一声惊悸的马嘶,接着是厉声高呼,“快躲开!都躲开!”
    丘成!
    小夏循声望去,只见那匹马在窑厂中横冲直撞,踩碎一路瓷器,工人慌里慌张地躲避,丘成却紧追不舍,边追边喊:“马惊了!快躲开!”
    那你怎么不躲啊!
    小夏拔腿狂奔,穿过木棚,正截住马的去路。后头的棚里有许多刚刚完成的瓷坯,若是让马闯进来,丘成的损失就大了。
    他左右看看,扯过一件出窑用的厚大衣,紧跑几步,猛地从侧面扑向马身,把大衣往马头上一兜,眼疾手快地拽住了缰绳。
    眼看那匹疯马拖着小夏直往木柱子上撞,跟在后头的丘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那马终于在小夏拼命的撕扯下刹住了脚步。
    惊魂未定的工人聚拢过来,丘成训斥那个牵马的小工,“没看见窑里正点火吗?怎么能牵马直接穿过去?捅出多大篓子!”
    大家伙劝了几句,便散去收拾打扫,小夏抱着大衣,平日里话痨的一个人这会却哑巴了。
    丘成好久不肯跟他说话了。
    丘成看一眼受气小媳妇样的小夏,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,“不要命了?以为自己是江湖大侠?什么都敢往上扑?”
    语气十分不善,小夏却笑了,特别灿烂,“真好听,跟你唱歌一样好听。”
    什么乱七八糟的!但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让丘成后头的一万字训斥冰消瓦解。就算是个冰川,遇到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也被融化了。
    他扭头想走,小夏说:“我虽然不是大侠,但总得试一试呀!连试都不敢,怎么知道不能成呢?”
    丘成顿住脚步。这句话……是在说他?“小夏……”
    “哎!”
    他有些难以开口,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,“我对你……这么冷淡,你为什么总……”明显心理建设不到位。
    但小夏听懂了。他低下头,不知为何,丘成觉得他似乎很难过,连带着自己的心也沉下去。但很快,他又抬起头,笑容一如既往的明朗,“我其实只想做你的朋友。”顿了顿,补充一句,“普通的那种,真的。”
    丘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,看见他的脸慢慢红了,心头莫名浮起两个字,“可、爱”。
    工人喊丘成看火,他应了一声,跑出两步,又回头看了他一眼,唇角弯了弯,说:“真的么?”
    “啊?”小夏猝不及防,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。真的……什么啊?
    严冰洗了澡,吃了饭,当然少不了和寄虹腻歪一会,出门招呼小夏,就见他抱着一件堪称棉衣的破大衣呆呆地站在日头底下。严冰看看似火骄阳,把大衣扯出来,“你和痱子有约啊?”
    严冰新租的住处在郊外,一是离窑厂近,二是现在的他一穷二白,寄虹手头也紧巴巴的,租不起贵的。她背着二十万的债务,着实喘不过气,可半个字都没跟他抱怨。
    然而,交到叶墨手中的军饷,就在启程前夕突然停运。前线递来八百里加急,林老将军固守将近一年的防线,全线崩溃,朝廷唯一也是最后能与乾军抗衡的战将,死于乾王破营的当夜。
    坊间开始悄然流传一首歌谣,其中一句是:“林如之后,再无长城。”最后一句是:“天之所命,乾坤易转。”歌谣不知从何处起,但从北向南传遍了大梁,点燃了早已按捺不住的星火。南方各地,一夜间硝烟四起。
    青坪的盛夏,暴雨浇熄万家窑火,突如其来,三日不休,不知是英雄的挽泪还是王朝的悲歌。
    寄虹收到好几份辞呈,有的是伙计亲笔,“快打到青坪了,要带娘七子女逃南去南边。”她沉默地批复,“到了南地报平安。”
    有的是丘成代笔,“薪资两月未发,家中嗷嗷待哺,不得已请辞,转作他行。”她沉默地批复,“待霍记好起来,再请你回来。”
    最后一份是姚晟的字迹,却非代笔。她沉默地看了很久,一笔一划,“姚大哥,一路相随,感激不尽。”不是不想留,只是霍记与彩虹今非昔比,她不能耽误姚晟的前程。
    寄云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此讯的人。她在家门口堵住正欲去彩虹瓷坊的姚晟,“你要离开青坪么?”
    姚晟示意在院里玩弹弓的天天回屋练字,关上门,温和地问她,“你要走吗?”
    寄云摇头,“寄虹不走,我就不走。”
    “嗯,你不走,我就不走。”
    寄云好半天说不出话。“那为什么不在霍家做了?因为工钱么?我……我可以……”
    姚晟打断,“早两个月就不想做了,只是赶上严冰的事,寄虹需要帮手,才多留这些日子。”
    早两个月……那是,她离开霍记的时候。“你何苦……”
    “每日翻开账簿,都是你的笔迹,我……”他嗓音一滞,有些说不下去。
    她亦心酸难言。
    片刻,他幽幽开口,“寄云,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,‘除却巫山不是云’。”
    寄云震惊抬头。
    “你莫误会,我无意相逼。只是……淡忘,需要时间。别再劝我了,我已同寄虹讲好,今日把彩虹的账目交接完毕,我就走了。”他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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