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5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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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很清楚, 可他作为方啼霜的兄长,对自家小弟死而复生一事,却是真的一点也摸不清头脑。
    平日里两兄弟又没机会独处,他甚至连听方啼霜解释的机会都没有。
    奴婢也不清楚他眉间一蹙, 奴婢也以为啼霜他
    裴野端详着他面上的情绪变动, 忽的又问:孤听闻你年前曾追打过那小猫儿, 可有此事?
    曹四郎点了点头:那日奴婢被猫叫声唤醒, 又想起自己那一道进宫的小弟,心下烦闷,故而失手打了它, 受惩之后奴婢已思过悔改
    倘若真是它害死了你小弟, 裴野打断他道, 它也合该挨你这一下可方啼霜现在却还活着,你要如何解释?
    曹鸣鹤摇了摇头:奴婢
    这么说,他方才那句所谓不足为外人道,和你也没说?
    曹四郎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,于是只好点了点头。
    那你知道, 你家里给方啼霜堆的那小坟包里并没有他的尸首吗?裴野一字一句, 很缓慢地说着。
    曹四郎面上的第一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, 他看起来就像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。
    他若是个成人,裴野必然会笃定他是心机深沉,可他只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,毕竟碍着年岁,面上情绪与身上举止反应,都是很难作伪的。
    当然,也除却他天资过人,伪扮得太好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戚椿烨带着刚更完衣的方啼霜进殿来了。
    裴野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回到了方啼霜的身上,大概是这儿没有合适他的衣裳,戚椿烨给他换上的是他穿小穿旧的旧衣。
    看起来其实还很新,只是尚衣局每岁给他缝制的新衣太多,而他又长得太快,很多衣裳来不及穿两次便压了箱底。
    可既是他穿过的衣裳,又不得随意地赏给宫人,所以要么是积压着,要么就由宫人们择一吉日烧毁了去。
    戚椿烨挑的这件衣裳只是一件常服便装,给方啼霜穿也不算太过逾制,再说方啼霜才刚也穿了皇帝的那件披风,戚椿烨也不见他动怒,故而他揣摩着皇帝的心思,料想他给方啼霜换这身衣裳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。
    裴野的目光向下压,只见方啼霜身着一件天青色的圆领袍衫,及腰的长发被束成了一个小冠,看起来干干净净的,像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。
    过来。裴野道。
    方啼霜一回生二回熟,很顺从地就走到堂上去了。
    到了桌案一侧,见皇帝提笔,于是方啼霜便伸手在砚台里添了些水,然后拾起墨块便开始研磨。
    堂下立着的曹四郎则悄悄瞄了一眼堂上那人,只见自家那小弟看起来竟不是第一回 干这事儿的样子,面上还略带一丝憨笑,很有些没心没肺的意思在。
    方啼霜可不知道他方才走后,他阿兄都经历了如何一番波涛暗涌,只知道这小皇帝待猫待人都挺和善,虽然时常喜欢捉弄猫、捉弄人,但他肯定是个好人。
    他还让人给他衣裳穿,没让他在半光着身子跪在底下,可见这小皇帝的心地还挺善良的。
    不过虽然方啼霜觉得裴野是个好人,但裴野可不觉得方啼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。
    你,裴野忽然问,家住何处?
    方啼霜脱口回道:豫州后来跟着阿娘来到了长安城。
    裴野很快便捕捉到了他言语里的信息:你阿爷呢?
    死了,方啼霜面上顿时显出了几分伤心之色,不像是装的,我阿娘说让凑些银子去免了此役,可阿爷不肯,说要保家卫国,阿娘就说他是傻子,我以前觉得阿娘说的不对,可后来阿爷再没能回家,我就想,阿娘其实是对的。
    裴野又道:为国捐躯乃是英雄之举,你阿爷该是英烈,怎能说是傻子?
    方啼霜犟嘴道:可我不想要英雄,我只想要阿爷,他连尸骨都流散在他乡,世上哪有这样凄惨的英烈?
    可若没有人来卫国,我朝万千生民又何来的家?裴野反问。
    他自幼读圣贤书,学治国之韬略,凡事只喜欢从大局来看,这些一人一家的繁盛兴衰,他听来只觉得小器,也并不是觉得他们就不惨、不可怜,只是很难触动他的心。
    可方啼霜不一样,他眼里没有那些大而无当的心怀,他只知道自己的阿爷战死了,尸骨回不了家,朝廷发放的抚恤金经过层层克扣,到他们孤儿寡母手里还不够他们吃饱饭的。
    不是你的阿爷死在战场上,你也不会吃不饱饭,你怎么会知道呢?方啼霜心里有些莫名的愤怒,眼里顿时汪了几滴眼泪,口不择言道,我阿爷他每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,他还会用草编蚂蚱,编兔子
    他心里情绪很满,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。
    裴野冷冷地看着他,似乎也动了怒。
    没人敢这样教训皇帝,除了帝师和他的几位尊长,但那都是他的长辈,他可以虚心受教。
    侍立在一旁的戚椿烨与堂下宫人心里皆是一惊,没想到这小孩竟这样胆大,戚椿烨估摸着依规矩,方啼霜怎么也得被罚个笞刑三十。
    那实打实三十个板子下去,即便是成人也未必能受得住,何况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。
    曹四郎觑着皇帝的神色,毫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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