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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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了午时自己被人欺负,而那人饶有兴味地袖手旁观的模样,登时心中浮躁——那人向来是喜欢捉弄戏耍自己的,自己越痛苦越难受,他就笑的越愉悦,兴许每日夜晚来云台殿是他新想出来的捉弄法子,自己干嘛还那么在意他来不来啊?
    想着,李颍上好生气地拍了拍被子,腾地坐了起来,吩咐守门的宫女:“出去跟他说我睡了,不想被人打扰。”
    宫女一怔,左右为难,但此刻伏苏已走到殿门前了,她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前,跪在地上行礼。
    “起来吧。七殿下睡了?”
    “是、是的……殿下这两日梦靥多,睡不好,听不得嘈杂,特嘱咐奴婢不要出声打扰,皇上……”
    哦,这是拒人于门外了。
    伏苏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,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啊,就会作天作地口是心非,明明想哥哥来看的嘛。他眼珠一转,眸中掠过一丝兴味,故意道:“……既然阿上已经安睡了,那朕今日就回去了。”
    说罢,他转身,踏着满地月华离开。
    “恭送皇上。”
    直到那身影彻底看不见了,宫女才长出了口气,揩了揩额上的汗渍,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,谁知李颍上就趴在门后,险些被她推倒。宫女忙扶他站稳:“殿下,皇上已经走了。”
    李颍上鼓着圆圆的眼,头顶似乎都要冒出烟来:“他、他他,真走了?”
    宫女不明所以:“是、是啊。”
    李颍上站在原地,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松,最后一声不吭地爬上了床榻,扯着被子盖住了头,闷声睡觉。
    宫女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,轻手轻脚熄了灯就退出了寝殿。
    回御书房的路上,四下无人只一片苍茫月色,谢德福边掌灯照路边细声道:“皇上莫要难过,七殿下年岁尚小,自小养在宫中未加锤炼,心思稚嫩,不能明白皇上苦心也并非不可理解,待殿下长大了……”
    伏苏漫声接道:“待他长大,便更明白仇恨了。”
    谢德福微微一怔,抬头看去,只见帝皇负着双手,一身清冷月华如霜,表情淡淡的侧脸镀着层朦胧的白芒,在夜色之中透着一丝缥缈而不可捉摸的失落。
    “仇恨是个好东西,它能蒙蔽所有其他多余的感情,让人变得心硬如磐石,从此拥地为王,不为任何风吹雨打所动。而他……”伏苏微仰起下巴,看着天穹上一弯明月,自言自语道:“终有一天,会恨我入骨……吧。”
    谢德福一时无言,只得陪同这位被困在九重深宫内长达十载的帝王,静静地立在初春的深夜风露之中。
    第二日。
    晚起迟到的七殿下再次被太傅罚站,他靠着墙愣愣地望着昨日伏苏站着的地方,那里现在只有几簇花枝随风轻摇,粉嫩花瓣飘荡而下。正当他恍恍惚惚地出神之际,一道细长声线在另外一侧的月亮门边响起:
    ——“七殿下。”
    李颍上循声望去,待看清人影后,微微有些诧异。
    来人竟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,谢德福。
    “奴婢有些话想与殿下私下说,不知殿下可方便?”
    ——
    过了午时,伏苏在书案前批阅奏章,谢德福跨过门槛,尽量放轻动作:“皇上,七殿下求见。”
    伏苏执着朱笔的手微微一顿,笔尖一点朱砂在纸上晕开,他合上奏章,状似随意道:“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?”
    谢德福自知瞒不过,噗通一声跪了下来:“奴婢知罪,任凭皇上责罚。”
    伏苏眼都没抬,继续拿了本奏章:“滚吧。”
    谢德福马上滚了。
    谢德福离开之后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,伏苏瞥了眼有些拘谨不自然的李颍上,不知为何有些想笑,然而脸上依然保持着对待李颍上惯有的淡漠神情:“什么事,直说。”
    李颍上攥紧了手中的书卷,鼓足了勇气才慢吞吞道:“皇弟在太傅上午的讲学中有几处不明,自己思索良久不得所解,所以……”
    伏苏这才搁下笔,正眼瞧他:“所以你不去找太傅,反倒来找朕?你觉得朕有空给你解惑吗?”
    李颍上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被伏苏讽刺一句就气呼呼地离开,而是坚持道:“皇兄……皇兄教教我吧,我很聪明的……好不好?”
    他天生了一双桃花眼,此刻因为急切而带上了一丝水光,波光潋滟的,纵使年少也不掩其风貌,而那带着恳求意味的语气更是宛如甜软的撒娇,伏苏最吃不消这套了,故意装出来的疏离模样一下子分崩离析。他朝李颍上招了招手:“只给你半个时辰。”
    闻言,李颍上眉眼飞扬起来,连眸中都闪着奇异明亮的光芒,他快速跑到伏苏身边,本想找条矮凳,却直接被伏苏拦腰抱到了宽大鎏金的龙椅上,两人紧紧挨着坐了。李颍上一怔,愣愣地扭头看去,伏苏正低垂着目光翻阅他带来的书卷,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宛若黑色羽翅,翩翩欲飞,而那近在眼前的面孔宛若白玉雕砌,收敛了平日漫不经心的邪气,显得万分明俊,和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熏香的暧昧气息,李颍上突然有些恍惚失神,直到伏苏微蹙着眉不耐地唤了他数遍,他才猛地回神,小声道歉:
    “抱歉皇兄,我会好好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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