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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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帮我解开。”白马已无力动弹,被解开后,他在桌上趴了好一阵,就像死过去了一样。
    其余少年想要把他背回去,却在接触到他的时候被一把推开。
    白马脸上毫无血色,却仍旧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,“我自己走。”他说罢,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推开站在一旁等待的冯掌事,独自朝温泉池子走去,将身体反复擦洗干净。
    冯掌事不放心,偷偷靠在墙边等他,见白马即便是一人独处,也不掉一滴眼泪,不禁摇头叹息,继而默默跟在身后,将他送回厢房。
    此时此刻,白马面色潮红地躺在被窝里,大臂上的伤口渗出些许鲜血。
    他随手一抹,却触到了另一条疤。
    那是十一岁那年留下的。那时候,他抱着周望舒跑进山洞里躲避追杀,被一刀割破了手臂。他不动不哭,就这样捱了过去,一道伤疤换来两个人的命。
    “一切都会好的”,白马如此反复地安慰自己,终于忍着疼痛睡了过去。
    然而,半梦半醒间,他仍旧止不住地痉挛。他似乎听见了一道熟悉的笛声,便在梦里苦笑了一下,从眼角落下一颗泪来。
    他知道,今天桓郁能放过自己,全赖周望舒派人围在门外威吓。他知道自己不该怨天尤人,更不该奢望他人相救,周望舒派人前来,或许会被扰乱计划,此举已是仁至义尽。
    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还是忍不住会在心底里想,周望舒就在青山楼中,他一直在看着这荒诞的一幕,可是始终没有出面救自己。这是为什么?
    这是为什么?因为不值得罢。
    白马有些恨,不是恨周望舒,而是恨自己太弱小。今日所受耻辱,他一定要让桓郁拿命偿还。
    第56章 挑衅
    白马一觉睡到晌午,虽然浑身都不自在,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地起床穿衣。盥洗过后,他正奇怪今日起迟却不见老冯来催,便听见一阵敲门声。冯掌事遣人送来一些吃食,并告诉他今日可以休息。
    东西凉飕飕的,像是残羹剩菜,想也知道,没有人会特意为他留下什么。除了岑非鱼。
    白马紧闭门窗,趴在地上捞了半天,终于把那对藏在床底下的云上天取了出来。“这是我的刀”,他如是想着,细细地观察起这对宝刀。双刀形制古朴,刀身线条流畅,每把刀共四处弯曲。除此而外,用于铸刀的材质也相当特殊,弯刀只要出鞘,便会散发出若有实质的寒气。
    碧眼双刀客阿九,在塞外名头响亮,他自身本算不上什么绝世高手,只是有幸拜在天山派掌门座下,练成了一手好刀法。这刀法不知何名,在白马看来倒并不难,招式技巧全在一个“变”字,招法灵动,虚招多用以疲敌、惑敌、攻心,实招则招招毙命,适合用来以弱克强,尤其能够弥补阿九矮小瘦弱的缺点。
    不知为何,白马总记得阿九那双湖蓝色的眼睛。他见过阿九一次,只一次便记住了阿九用过的所有招式。当时,周望舒劝白马不要学这功夫,但白马没有听。三年来,他反复练习那几式残招,现已打得有模有样。
    他起先小心翼翼,生怕把“豆腐做得”刀弄坏。然而,因为心里愤懑,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,过不多时便忘乎所以。只见刀光满室,如狂风卷雪,刀身似有一股霜白色的真气在流转。
    白马觉得痛快极了。谁知练到后来,他的内息渐渐混乱,手脚都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趋势。他猜想这是因为自己杂念过多,只怕将要走火入魔,便运起内劲,准备强行收刀。
    白马勉强收势,刀身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。只听“倏”的一声,一道白色的寒芒破刀而出,被甩在东面的窗扉上。
    彼时他尚不知道,此乃剑气。
    咔——!
    窗户的一角瞬间被切下,木块向外飞落。白马连忙收刀入鞘,跑过去扒在窗框上向外看,心道万不要伤到客人。
    “白马,做什么呢?”孟殊时站在楼下,看着手上切口平滑的一个窗角,心里十分纳闷。他打量了片刻,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于是走上二楼,敲门,问:“我方便进去么?”
    白马迅速掏出装香粉的木盒,伸手抓了一把,胡乱在脸上拍了一层,用以遮盖淤青,继而把孟殊时请进厢房,从他手里抢过那个窗角,随意地扔到桌上,“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,你不是明知故问么?”
    他本想要生火烹茶,然而把整个茶叶罐子倒转过来,却只倒出了一些碎茶渣子。白马看向孟殊时,目光略有些窘迫,对他说:“不好意思,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了。”
    孟殊时摆摆手,将手里的油纸包递给白马,坐在桌边看他,“趁热吃,你无须以客人待我,孟某就是来……”
    “找你说说话!哈哈。”白马几乎是不用想的,姓孟的每回来找自己,必定以这句开场。
    孟殊时微赧,与白马相视一笑。
    白马接过纸包,打开一看,竟是一包热乎乎的酥糖。他忍不住拈了一块,塞进嘴里,只觉满嘴香甜,心情都好了许多,“竟还是热的!多谢孟大哥,你也吃。”
    白马拿起一块糖,递到孟殊时面前,后者不得不用嘴叼起来,下一刻便面颊泛红,微微侧过脸去,道:“坐着吃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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