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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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合着对方的侵略。
    一吻分,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。
    言枕词趁着界渊还没抬起身体,又偷亲了对方一下,问:“我们……离开这里?”
    界渊以手指抚过对方眉眼脖颈,看着对方忐忑不安又信赖无防备的模样,他竟对自己的恶趣味升起了一丝愧疚。
    但是——
    毕竟这样才有趣嘛!
    界渊心中愉快,脸上带笑,万分遗憾地替言枕词整理衣襟:“我也欲与阿词鱼水同欢,可惜待会还有些事情。”他忽然道,“度惊弦与你是何关系?”
    言枕词刚刚放松的精神又是一紧!
    他断然回答:“没有任何关系!最初我去见他,不过因大庆之事,后来也只是颇为好奇他对你的想法。”
    界渊漫不经心:“世人之心,与吾何干?阿词,我无意阻拦你与人交往,只是须注意分寸。今日我见你们携手相握,内心十分愤怒,盛满了毁灭的欲望……阿词,你是我一人的。”
    他在言枕词耳骨处烙下一吻,随后的声音,便直入言枕词脑中:
    “只有我才可触摸你,拥抱你,占有你,叫你呻|吟哭泣,让你哀求纠缠,见你从未展露人前的妩媚之态。”
    界渊已走,山野之间空空荡荡,浑身发热的言枕词被冷风一吹,登时清醒:
    不是……我又没有真的脚踏两条船,我到底心虚隐瞒、放松庆幸个什么劲?
    山风习习,等言枕词收拾好心情,神色凝重地回到度惊弦身旁之际,他发现度惊弦已经将自己收拾完毕,擦了脸,梳了发,还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。要说还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地方,就是水泊旁又多了两个手持僧棍的佛国和尚。
    他们站立度惊弦身侧,警惕的神色直到看见言枕词之后方才敛去,另换上一副恭敬之态:“原来入山的是镜留君!三位首座若知道镜留君大驾光临,想必欣喜异常,还请镜留君稍待片刻,让我等入寺通知首座出迎。”
    言枕词摇摇头:“不必如此,我此来是为了见戒律首座一面,烦请通传。”
    两位武僧再合十行礼,一位先行前往寺中通知戒律首座,一位则带言枕词与度惊弦往会客堂走去。
    当言枕词与度惊弦到达会客堂之时,戒律首座已经等在此地。
    相较僧众见到传说之人的惊喜,他更多的是担忧:“镜留君不期前来,可是剑宫或界渊处出了什么问题?”
    阿渊处还真出了问题,但这问题就和你没有关系了。
    言枕词心里嘀咕两句,收摄心神,叹息一声:“多少有些干系。”他说,“我听闻首座近日收了一新弟子,不知可有此事?”
    戒律首座颔首:“确有此事。此子名为慧生,是我自世家带回寺中的,他有天生佛像‘众生相’,若好好教导,假以时日,当成我佛国优秀子弟。”
    言枕词:“可否一观?”
    戒律首座笑道:“自然可以。”
    他招来守在外头的沙弥,吩咐沙弥将慧生找来。
    不过一刻,慧生已来到会客堂中。
    蹲在树上远远看来与站在眼前仔细打量毕竟不同。这一次,言枕词看见了小孩儿宽大僧袍之下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大肚子,以及极度枯瘦的手臂上刚刚养出的一点肉。
    几乎瞬息之间,言枕词就弄懂了戒律首座是在何种情况下找到这个孩子。
    他心中颇有迟疑,觉得自己接下去的话恐怕没有多大效果,但他还是问:“小师父,假如你在世上还有一位亲人,这位亲人找了你很久且如今始终在找你,你愿意离开佛国,回到他身旁吗?”
    慧生懵懂地看了戒律首座一眼,却不见师父的任何暗示。
    他摇着有些大的脑袋想了想,小小的手合在一起,对言枕词说:
    “一切恩爱会、无常难得久、生世多畏惧、命危于晨露,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,若离于爱者,无忧亦无怖。小僧如今已经剃度出家,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,请檀越告知小僧的亲人,小僧如今在佛国很好,不用再担心小僧。小僧也会为此生亲人多多祈福,愿一切世人,离苦海,往净土,得如来。”
    果然如此。
    言枕词看了戒律首座一眼。
    戒律首座心知其意,让沙弥再将慧生带走。
    堂中再无旁人,言枕词开诚布公:“首座新收的弟子不同凡俗。不知首座还记得当年的无智无欲否?我恐怕他是无智的转世之身。”
    当日无智无欲一事,原音流知、言枕词知、度惊弦知、无智无欲及上澄和尚也知,可除此之外,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被密宗迎回的是无欲,死在佛国的是无智。而此事非同小可,若一言叫破必然再引轩然大波,言枕词不欲在此时说出,便将错就错以“无智”指代了。
    戒律首座目光一凝,良久良久,他低低宣了一声佛号。
    “阿弥陀佛……”
    这一声佛号中,满载叹息,满载忧苦,还满载平静与了然。
    言枕词已知戒律首座的回答。
    远离了剑宫的冰雪皑皑、孤峰独绝,远离了佛国的佛音袅袅、青山秀水,远在沙海之后的密宗来了一位出人意料的客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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