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节(1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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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殿下何出如此自弃之语?殿下可知朝臣和天下百姓们对你抱着多大的期望么?你都这般颓唐,岂非教他们失望?”房琯缓缓道。
    李瑁一愣,呵呵笑道:“相国,这话我可不敢当。朝臣和百姓怎会对我有所期望?”
    房琯咂嘴道:“罢了,咱们也不必打哑谜了。殿下难道没想过朝中的大事么?”
    李瑁笑道:“朝中大事哪里轮得到我去想?军事有王源,政务有房相国和韦左相,都是人中龙凤,我李瑁可不会去凑热闹。”
    房琯摇头道:“说的不是军政之事,而是……国本大事。”
    李瑁脸色一变,微笑道:“房相国,今日你来见我,便是要说这些事么?那可对不住了,本王不想谈及这些事情,所以请你不要在说下去了。”
    房琯静静道:“寿王殿下,老臣知道国本之事乃是敏感话题,私下里不宜谈论。但作为大唐的重臣,理应为此事而思虑。不瞒你说,老臣最近都在考虑此事。国本未立,国家难安,百姓不宁,这是关乎社稷的千秋大事,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。”
    李瑁沉默不语,他不能接口。他不知房琯的来意如何,不知房琯忽然谈及这些敏感的话题是什么用意。这时候他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毁了刚刚同父皇之间建立的关系,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。
    “寿王殿下。老朽便开门见山了吧。太子之位悬而未决,此事很快便要提上议事议程议定,陛下也明白这一点。太子不立,人心难安,这是我大唐的头等大事,比之平叛都还要优先。关于此事,老臣私底下和诸位大臣们也有过商议,诸位皇子之中,我们都觉得有一位适合为太子。”房琯边说边观察李瑁的脸色,希望从李瑁的脸上看出急切和恳求来。
    然而李瑁面容平静,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夕阳,似乎并不为所动。
    “殿下难道想知道臣子们属意谁为太子么?”房琯的关子卖不下去,只得自己出声问道。
    “这等事,我怎好相问?朝臣们所议,父皇所想。这些都不是我该去探问的事情。我只读我的书,赏我的花,喝我的酒便是了。”李瑁回答的滴水不漏。
    房琯甚是泄气,但他也知道,自己今日的到访太过突兀,话题也太过突兀,难怪李瑁会小心翼翼。但李瑁越是如此,则让人感觉偶遇欲盖弥彰之嫌,恰好说明他对此事是关注的。房琯决定不再兜圈子,直接说明来意。
    “众人私底下议论的结果是,诸位皇子之中,寿王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。”房琯沉声道。
    李瑁的心脏怦怦的乱跳起来,呼吸也有些急促。他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,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,脸上也泛起了潮红之色。
    “为何……为何是我?我……我可不信。”李瑁哑声道。
    “为何不能是你?诸位皇子之中,唯有你寿王殿下才德具备,你不为太子谁为太子?”房琯沉声道。
    “这……十二皇兄,十三皇兄,十六皇兄他们都比我有资格。长幼有序……”李瑁低声道。
    “长幼么?这岂是选择储君的标准?睿宗皇帝当年立东宫时,姚崇宋璟进言说过立储君的规矩。治世立长,乱世立贤。这已经成为我大唐立储君的一个规则。如今正当乱世,正是立贤之时,岂能以长幼之序加相规?”房琯微笑道。
    “父皇……父皇也许不这么想。”李瑁低声道。
    “陛下么?陛下自己便是因此得享大宝的,他即位时上面可是有长兄的,陛下岂会拘泥于长幼之序?”房琯一针见血,揭开了没人敢提的玄宗的往事。
    李瑁沉默不语,抬头静静的看着房琯。他想确定这个房琯到底想要干什么。听他语气倒像是要和自己交好,推自己登太子之位的。而自己也正忧心于得不到朝臣的支持。若能得房琯相助,那么事情便好办多了。虽然房琯不是李林甫,他没有李林甫那般德高望重。然而他毕竟是当朝相国,得到他的支持是件梦寐以求之事。
    房琯也看着李瑁,微微点头低声道:“寿王殿下,你不必疑虑。今日老臣来此,正是要告诉你。老臣愿意为寿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助一臂之力。老臣早就想这么干了。”
    李瑁咽着吐沫,嗓子里干的冒火。张张嘴想说话却又没发出声音来,于是连忙捧起茶来喝,却又因为喝的太急而呛了气嗓,弯着腰像个虾米一般的剧烈咳嗽起来。
    第795章 游说(下)
    房琯忙起身走到李瑁身边,轻轻替他拍着背,口中轻声道:“殿下若也有登临之意,老臣便替殿下出谋划策。殿下若无意,就当老臣什么也没说,将来择另外的皇子为太子便是。殿下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过。”
    李瑁终于止住了咳嗽,直起身来喘息,用丝巾擦去嘴边的水渍。然后坐直了身子,抬头看着房琯道:“你当真是这么想的?”
    房琯噗通跪倒在李瑁脚下,磕头沉声道:“老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,鞍前马后,忠心不二。今日立誓于此,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    李瑁忙伸手搀扶房琯,微笑道:“相国何须如此,这叫我如何担得?”
    房琯沉声道:“在臣看来,寿王殿下便是未来天下之主,老臣给殿下跪拜是理所当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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