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9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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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清欢点点头表示知道,她自然不会嫁人,也不会喜欢什么人,可她还是想留在相府。每天晚上她睡在那个房间的时候,荆相去了哪里?那应该是他的房间不是么?他没有睡地上也没有出去,他去了哪里?可每到第二天早晨,他就会早早的开始读书。
    “哥哥,我真的不能再在相府呆几天么?”
    “不能。”祈缚明拒绝的干脆利落。
    那好吧。
    既然不能留下来,那她总可以去看看青奴跟姨娘吧?
    清欢回王府没两天,就备好了谢礼,亲自去往相府,答谢这几日相爷的关照。
    姨娘的病情每况愈下,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,到了这把岁数,她逐渐地忘记了许多,有时候就连照顾她这么多年的青奴都不认得了,更别提是自己曾经有个女儿的事情。
    能够忘记可真是太好了,再也不会怀念,也不会难过。最怕的就是忘不掉,钝刀子在心头肉上割,就这样还嫌不够。
    对于清欢的再次到来,荆相的反应十分冷淡,简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,清欢看完姨娘就跟在他身后,“相爷还是不肯告诉我,到底跟聂靖做了什么交易么?”
    “与你无关。”
    “谁说与我无关,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?”
    他的确还不知道。
    他与青王夫妻互相信任,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交恶的关系,这么多年来青王夫妻过得多么幸福美满,他孤家寡人就有多么凄凉。小郡主出生他也只是听说,而后得知太上皇赐了长安二字给小郡主做封号,其后便再也没有关注过。任凭她叫什么,又与他有什么关系。小郡主多年来不曾到燕凉,熟悉她的人在荆相面前都亲昵地叫宝儿,是以他并不知她的大名。
    先前几日,他也是叫她做郡主,连她名字都不曾问过。
    清欢看着他快步往前走,大声道:“我叫清欢!”
    荆相的脚步停了,他慢慢地转过身,像是没听清,又问她:“你说你叫什么?”
    “清欢。”
    她又重复了一遍,“人间有味是清欢的清欢。”
    荆相总是枯寂如死水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波动,他许多年不曾再听过这个名字,眼前这个鲜活的姑娘站在他面前,叫他整个人都变得颤抖起来。
    “相爷到底想做什么?”清欢上前一步。“也许她并不想看见您这样做,何苦来哉?”
    可是荆相的失控也不过是眨眼之间,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,转身离去了。
    清欢这一次没有再追上去,而是叹了口气。早知道的,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打动,因为这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,她身在其中,也无法改变。
    她和生前的她不一样了,彻彻底底的,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
    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。
    荆相回去后,一个人在房中坐了许久许久,他第一次没有把时间用在读书上,他手上拿着毛笔,笔尖蘸上的墨水滴在上好的宣纸上,留下一个一个泥泞的墨点子。已经多久了呢?
    他活了多久了?
    她走了多久了?
    这些年来,他试过很多法子,可是既无法唤回她的魂魄,亦无法叫她入梦。可他又不想这样死去,死的晚了,怕是在地府都追赶不上,若是浑浑噩噩将生前事忘了,他也不愿,所以他想到一个荒谬的、异想天开的方法。
    既然不能死,那就不要死好了。
    世人求长生,是为富贵荣华,帝王求长生,是为千秋万代,他却只是想要再见她一面,不能相认也没有关系,他要做她足下的泥,耳畔的风,眼前的树,那样就够了。
    再续前缘,这样的想法,他是没有的。
    第1036章
    第九十九碗汤彼岸(八)
    聂靖已死, 荆相要做什么,这世上再无第三人知道。更何况聂靖死的无声无息, 就是去查,也不会有人查的出来。祁缚明十分信任荆相,既然荆相已让黑衣人事件划上了句号, 那么他也好,皇帝也好,就都不会再过问了。
    荆相年岁已大, 皇帝恩准他不必每日来上早朝, 荆相孑然一身,无亲无故, 他这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在了江山社稷黎民苍生上, 从没为自己活过。可如今他快要死了,这把岁数了,他终于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    姨娘到底没挨到年底,都说老年人最怕冬天, 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熬过了一个冬天,精神头就能好很多, 可姨娘早已药石罔效, 她觉着自己拖累了荆相, 连累他一生不曾成婚,膝下也无儿无女,如今终于要去了,心头竟是松了口气。
    她那样卑贱的出身, 本就是叫人践踏进尘土里的,更遑论还是个贱妾,这一生过得是浑浑噩噩是非不知,一味的逆来顺受,还需要女儿来保护她、照顾她。
    姨娘临终前回光返照,抓着被角,破碎地念叨着她这几十年来郁结于心的愧疚。
    世上哪有她这样柔弱可欺的娘。
    只知道哭泣,只知道躲闪,只知道忍耐,活生生把女儿推进了火坑,叫她在那个家过得生不如死。女儿死了,她又拖累荆相几十年,这辈子,她都没为女儿做过什么。
    她身为亲娘,却连为女儿责怪荆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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