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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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约听说了徐大人从未寻花问柳,更是觉得自己能得他青眼是莫大的殊荣,这会子见他不来,也料着他或许是头一回有些莫不开,当即鼓了鼓勇气,起身朝外间走来。
    徐显炀头也未抬,听见她的脚步声响,自觉再不好缄口不言,便艰涩开口道:“你……”
    “奴来伺候大人饮酒,”画屏将盖头撩起一半搭在发顶,笑意嫣然地走上前来执起青花酒壶,“能得此机会侍奉大人,画屏实感幸甚,请大人满饮一杯。”
    徐显炀自听见她吐出的头一个字起便发觉不对了,抬眼愣愣地望了她片刻,“呼”地站了起来……
    若说今日流芳苑上见到徐显炀来竞价狎妓最为吃惊的人,那非杨蓁莫属了。
    当日不过失手抱了她一下,徐显炀便窘迫成了那样,才短短半月过去,他便来做了嫖客?世上最离奇的事也莫过于此。
    思来想去,杨蓁也猜想过:难道他以为今日梳拢的人是我?
    可她又不知道徐显炀来前所见所闻的那一连串巧合,未免觉得他会有那样的误解太过离奇,另外也不认为自己能劳动他顶着恶名来挽救,何况还要花一千两银子呢。
    难道他真是一时兴起来尝鲜的?说到底,她对他的为人并不了解。
    想不明白缘故,又觉得此事或有隐情,杨蓁便不着痕迹地留在了那套间门外的走廊上,想要多待一会儿听听消息。
    虔婆亲自候在房门外不远处,坐着个坐墩,指指点点地向几个女人吹嘘:“我就说画屏这孩子前途无量,这回一炮走红,也不枉我调.教了她这许多年……”
    正说着,那边的花梨木槅扇门“啪”地一声敞了开来,徐显炀大步出门。
    虔婆登时弹了起来,失色问道:“徐大人可是有何不满?”
    徐显炀紧锁双眉,正有些不知从何说起,一眼看见了人群之后站的杨蓁,顿时两眼一亮,指了她朝虔婆道:“你们又是定了何时为她梳拢?将她与里面那个换了,今晚要她陪我便可!”
    话一出口,众人皆是一怔。
    杨蓁听见他点名要自己相陪,又骤然被一众女子目光攒射,不由得脸上轰然一热,惶惶然地说不出话来——他竟然真是为我来的!
    “这……”虔婆看看杨蓁,面露难色。
    徐显炀不耐烦道:“既然都是你手底的人,换一换又能如何?你若有何不便,我再加你二百两银子!”
    虔婆苦笑道:“还真叫大人您说着了,蓁蓁姑娘压根儿就不是我们流芳苑的人,她既不卖艺,更不卖身,不过是今日过来帮工罢了。纵使我有心差她伺候大人,也做不了这个主啊。”
    徐显炀越听越惊,本以为杨蓁即使不在今晚接客,过不多久也必是要走这条道的,所以他才要提出换人,既可免了今日弄错人的尴尬,又省了来日再为她折腾一回。
    哪知道人家混得好好的,根本不是娼妓,还有着连虔婆都不敢为她做主的地位,自己今日是全白来了。
    杨蓁稍稍定下神,几步上前道:“卫妈妈,容我与他说上几句话。”
    说完她便走过去,也不避讳,捏住徐显炀的衣袖拉他避开几步,低声道:“此事倘若传出去,明日你必会沦为满京城的笑柄。你若是不在乎,这便讨回银子离开,他们纵是不愿也一定不敢违拗,若是在乎,我来帮你转圜。”
    徐显炀皱眉道:“银子我是不在乎,只是……”
    “好,有你这句话,就交给我吧。”杨蓁痛快截断了他的话,转回去对虔婆道:“卫妈妈,既然徐大人他点名要我伺候,就让我代替画屏姐姐……侍候大人好了。”
    她本也猜着徐显炀不是个看重银子的人,不然就不会来为她一掷千金了。当此境地,让他就坡下驴去要画屏他是肯定不干的。若是让他为此事丢个大人,沦为笑柄,惹得众多下属都要争相传说他的笑话,自此威严扫地,再被有心人拿来渲染夸大,说不定将来连他的前程都要受到牵累。比起银子,显然这事才更严重。
    他是为了救她而来,她又怎能让他落到那种境地?
    唯有如此替他解围,叫别人见到他虽是弄错了,却是要换人便换成了,而且换的还是个非妓籍的姑娘,他徐大人的面子也就圆了。外人只有佩服他的份。
    只是这话一出,在外人眼中就是自愿卖身给他,虽明知他不可能真对自己下手,也难免羞涩难挨。杨蓁越说声越小,一张桃瓣似的小脸红得几欲滴血,眼神闪烁不敢看人。
    徐显炀瞠目结舌,听她说到帮他转圜,他便猜到是这个办法,本想说“银子我不在乎,只是怎能为保全我的名声就不顾你的名声?”
    想不到未及出口,她便将话说出去了。他方才还亲口点她来伺候,总不能这会儿再来推辞,不禁想到:我哪儿来偌大的面子,要她这般帮我?
    虔婆年近半百,与各色人物打了几十年交道,早就练成了人精,一看了他俩这模样也便明白过来:看来是徐大人与蓁蓁早有旧情,徐大人错将今日梳拢的当做了她才刻意来的。想来蓁蓁也曾是豪门贵女,与徐大人有过私情也不奇怪。
    虽说众所周知耿德昌与厂卫分属对立阵营,算起来徐显炀与耿家女儿应是有仇的,可男女之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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