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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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符莺再生,他每每看到,都会感觉腔子里那颗衰老的心紧缩,无法言喻的痛苦宛若静水流深,侵蚀着残余的灵魂,继而达到极致。
    符莺果然足够狠,哪怕死了死了十多年,也要时时刻刻折磨活着的人。
    怀帝不由得更是恨意叠生。
    现在,这个女人的遗毒要来祸害他的儿子,祸害他的江山,要他生生世世痛苦,他决不能容忍!
    杜月芷袖子里的手攥出了数道血印,时机不等人,现在若是不说,以后就找不到机会了!正是要趁怀帝提起时,才好解释。她急切道:“陛下,我母亲恐是冤枉的。字迹可以造假,谣言不胫而走,若是您允许,我这里有我母亲的手稿,我可以拿出来比对……”
    杜月芷的话不知怎的,突然刺激了怀帝。
    怀帝神情凶狠,犹如狂暴的雄狮:“她已经出现在叛军当中,离西丹如此之近,还有什么可冤枉的!只怕她立时就要退回西丹,永远离开大郯。她给西丹做军师,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,还妄图要我善待西丹。哼,这个女人,永远也学不会认命……永远也不不知道,她抛弃了什么……”
    “陛下!”杜月芷惊恐地看着他。
    他在说什么啊?
    她看了一眼夏侯乾,夏侯乾脸色沉肃,观察着怀帝的一举一动,同时将杜月芷揽到身后:“芷儿,过来。”
    “西丹人都一样虚伪,花言巧语骨子里流着蛇的血,捂不热的石头,忘恩负义,你也一样……”
    怀帝越说越怒,夏侯乾感觉到怀帝的目光越来越恶毒,像巨蟒似得死死盯着杜月芷,就在杜月芷躲到他身后时,怀帝衰老的龙颜在一瞬间扭曲起来。
    “符莺,你以为你还躲得了吗?”
    他迅速走到能看到杜月芷的那一面,杜月芷尖叫一声,夏侯乾转过来再次遮住她。转了几次,怀帝的状况越来越疯魔,眼睛浑浊,口中喃喃叫着符莺的名字。杜月芷震惊之余,又觉得他分外可怕,只得紧紧抓住夏侯乾的衣服,躲避怀帝的纠缠。
    夏侯乾见怀帝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,俊脸一冷,大喝一声:“父皇,你看清楚了,她不是符莺!符莺已经死了!”
    夏侯乾一喝,怀帝浑浑噩噩中,站在原处,既是问夏侯乾,又是问自己:“符莺死了?”
    “是您亲自赐死符莺,连尸骨粉末都撒入了大江,这世间再无符莺此人,她早已灰飞烟灭!”
    夏侯乾一字一句说出令人崩溃的话。
    灰飞烟灭……怀帝肩膀猛地塌了下去,疯魔犹如潮水般逝去,脸色苍白,手足无措站在高大的皇子面前,仿佛瞬间苍老十岁。
    她死了。
    是他亲手下的令。
    鸩杀。
    太监和宫女端着毒酒进去。十年的女儿红,从前她最爱喝的酒,能就着酸杏喝得脸红扑扑的,大呼只羡人间不羡仙。美酒成了夺命之酒,她又是那么的好强,生生掰断了指甲,也不曾发出半分呻银。隔着帘子,他什么也没听到,那时只要她求饶,哪怕一句,他就会立刻停下。
    可是什么也没有。
    烛光静静映照,无人剪烛花,火苗越来越高,发出劈剥的响声。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命在静静逝去,蜡烛燃尽了,他的命也就到头了。
    这人间再也没有她,在苦涩死寂的宫廷里,从前过节还能偶尔能听到她请安的声音,成了一辈子也无法实现的奢望。是他掐断了那轻快犹如黄莺般的音,捏碎在手里,断绝了所有的希望与快乐。
    他自食恶果!
    怀帝踉踉跄跄地后退,碰到台阶,猛地摔倒在地。他受到惊吓般浑身颤抖,瞳孔放大,忽而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:“符莺——”
    眼前一黑,人事不知。
    “父皇!”夏侯乾原本只是观察着,见他晕了过去,三步并两步跨了过来,手指在怀帝的鼻子下试了试,那气息虽然微弱,断断续续的,但怀帝仍然还活着。
    他往后看了看,只见杜月芷尚是余惊未了的样子。
    “芷儿——”
    他很是担心,要去扶她,杜月芷摆了摆手,自己抚着胸口,深深呼吸了一口气。
   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,险象环生,一浪更比一浪高,真是不宜出门啊!
    夏侯乾将怀帝扶了起来,放到软座上,杜月芷心情平复后才走过来,细细打量怀帝,见他双目紧闭,脸色灰败,头发胡子俱已花白一片,垂垂老矣。纵然是天子,也难逃命理,如果不是察觉到他与母亲颇有渊源,杜月芷或许还不会这么感慨。
    杜月芷一直以为,母亲是爱着父亲的。只有爱让她这么卑微,这么屈辱,这么可怜。让她能卸下钗镮洗手做羹汤,也能熟练处理狭窄府中内务,更让她不再迷恋广阔天地的风光,甘居一隅,相夫教子。只是父亲不懂得珍惜,一次次伤了她的心,直至害了她的命。
    但是看到怀帝发狂吐血,让杜月芷觉得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。如果只是叛国,母亲都死了这么多年,当年的叛乱也再无半点影响残留,为何怀帝依然会如此恨她?而且怀帝的模样,像极了爱过母亲。
    这可真是蹊跷,如果怀帝爱母亲,又怎会让母亲嫁给父亲?
    她以为只要证明母亲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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