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间事 第5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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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树这一阵子在苏丹,卫,你们可以在那附近见个面!你们都多久没见了?”
    和卫来相反,可可树讨厌寒冷,所以他绝大部分时间,都在热带活动。
    他的绰号源自真正的可可树,据说这种树对温度有很高要求,一旦低于15度,就有死亡的危险。
    卫来放下咖啡:“再说吧。尿急,洗手间哪?”
    麋鹿也不清楚,倒是边上的大块头男人热心指路:“你从那个门出去,不是往左就是往右,走到尽头,向左,也可能向右拐,就是了。”
    真是简洁明了的答案,卫来盯了他半天:“谢谢啊。”
    他很快走错,但没有折回。
    别墅的后院,居然立有很大的玻璃温室,类似细胞分裂的几何形状,双层玻璃结构,钢支撑,目测层高5米以上。
    赫尔辛基寒冷黯淡的天幕下,玻璃罩护,长出亚热带绿意盎然的葱郁森林。
    走近了,感应门无声开启。
    温室自带控温控风系统,设计师是高手,依托绿树、盆栽种植槽和地溪切割空间,完全自成格局、生态、季节、桃源。
    毫无疑问,是现代科技的奇迹,也是金钱的造化神通。社评人的报酬如此优厚吗?别墅、健身房还有造价不菲的温室,这位岑小姐,身家颇丰。
    有近乎恼怒的声音响起:“岑小姐!”
    温室安静,这声音突兀,像高处喷洒的雨雾,惊扰一隅枝叶。
    卫来转向一丛密植的绿障。
    那一面应该有人,两方相抗的气场,发声的未必占上风。
    “我想,关于你此行的报酬,我们已经达成协议,而且你也答应了。”
    好奇心驱使,卫来走近几步,拨开一层厚厚缠结的蔓枝。
    长枝是框,框内有画。
    又一个白袍,四十来岁,面带怒气,困兽般原地踱走。
    边上应该是……岑今?
    她背对卫来,坐在高脚凳上,穿黑色无袖低背长礼服,头发绾松散却精心的髻,挑出两三缕,慵懒、蜷曲、颤巍巍轻搭白皙颈侧——脆弱又让人忧心的平衡构建,呼吸重一点都会惊破。
    裙角拂过足面,斜拖地上。
    面前是立起的画架,白色纸幅,她手上拿了枝笔,在纸面勾形打线。
    声音平静,轻描淡写:“口头协议,不是白纸黑字。现在我改主意了,并不犯法。”
    白袍尽量平和:“岑小姐,临时加价,不合规矩。”
    “合法就行了。”
    好整以暇,以静制动,三言两语,只蝴蝶掀翼,那头的白袍已剑拔弩张。
    高下立判。
    但坐地起价,卫来确实不大看不上:干他们这一行的,规矩和法一样重要。
    “为什么?谈的好好的,忽然加价,总要有个理由吧?”
    “我收到死亡威胁,这种情况下还要外出,加价过分吗?”
    “岑小姐,据我所知,你收到的死亡威胁跟我们无关。事实上,为了保障你的安全,我们不惜重金聘请最好的保镖……”
    “保镖?”
    她把笔扔回手边的笔台,重新拣了一支。
    “保镖顶个屁用。”
    “你拿十个保镖保护我,一颗流弹也可以要我的命。钱多可以付给我,何必浪费在废物身上。”
    真是突如其来,隔空一巴掌。
    吃哪行饭,端哪行碗,乞讨都有行规和职业尊严,岑今这话,是往他碗里吐口水啊。
    卫来心里骂了句脏话。
    什么500欧,索马里,海盗,沙特人,接单,全他妈滚蛋。
    忽然注意到她的笔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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