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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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,醉春楼门前并没有倚门拉客的娇柔女子,它大门半敞,用纱帐半真不急地掩着,耳中偶尔能捕捉到随风而来的欢声笑语,眼前依稀看见人影靡靡,但听不真也望不清,反能撩起心底最深的痒意。
    楚惜微掀帘而入,果然见到厅中一派酒色财气,二楼也有欢客伶人嬉笑打闹,唯独三楼看着不见端倪,可谓是这里面的清流之地了。
    他皱着眉不说话,陆鸣渊知机地挡住迎上来的女子,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对方半敞的肩衣,递出那朵金菊,磕磕绊绊地说道:“这位姑娘,烦、烦请带我们上暗香居去。”
    三楼是专门招待贵人的雅地,共十二个厢房各取一花为名,所谓“暗香”代指便是秋菊。后来者若是受邀进入已经被定下的厢房,需得出示醉春楼特制的相应花朵为信物。
    女子接了他手里金菊,顺手摸了把书生手背,陆鸣渊就跟被烫到的兔子一样缩回楚惜微背后,头也不冒了。
    楚惜微深感这货丢份,好在女子看得出他面冷不好惹,知情识趣地检查了信物,道:“请二位贵客随奴家上楼吧。”
    两人跟着她上去,一路无话,直到在暗香居前站定,楚惜微的眼睛飞快一扫四周,明面上只有四个普普通通的侍从守在外面,可他屏息一听,能察觉到的气息却起码还有四人。
    这等匿形掩踪的功夫,在百鬼门也不多见,在这天京城,怕是只有……
    眼睛一眯,楚惜微下意识就想拂袖而去,但到底还是忍了,陆鸣渊没注意到他这片刻间的眼神变化,在侍从通报之后,便进去了。
    楚惜微落后一步,暗香居里没有浓烈的脂粉香,只有淡淡的木樨香萦绕其中,屏风后有清倌弹着小曲,除此就再无女妓了。
    宽大软榻上有一方楠木小桌,上首是黄衣玉冠的年轻男子正自斟自饮,左侧的锦衣男人则闭目倾听着曲调,直到他们上前才转过头。
    楚煜的年纪已经不小了,三十多年前的秦公案把他最好的年华就赔了进去,自那以后深居简出,有人说他是藏锋敛羽,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废了。
    藏锋也好,荒废也罢,他如今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,当年的杀伐冷厉早被岁月磋磨,沉淀成不动如山的稳重。
    陆鸣渊一见他,便生出如望苍山之感,当即行了一礼。
    然而楚煜的目光只在他身上打了个转,就落在了楚惜微身上,眼里流露出一丝飞快的疑惑。
    陆鸣渊会意,他刚要为楚惜微做介绍,就听见那上首的黄衣男子开了口。
    “惜微,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黄衣男子轻轻放下酒杯,眼里掠过一道惊色,定定看向楚惜微,“我还以为,你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天京半步。”
    这话出口,楚煜和陆鸣渊都脸色一变,任谁都能听出这黄衣男子语气中的熟稔,
    楚煜不知道楚惜微的身份,但陆鸣渊猜出了这黄衣男子究竟是何人——能与端王共处一室,并位于上首,普天之下唯有当今圣上一人有此尊荣。
    然而他本以为楚惜微是不该与对方有任何牵扯的。
    一个是神秘的新任百鬼门主。
    一个是大楚皇朝的当今帝王。
    两个人之间不仅是江湖庙堂的差异,还有八竿子都该打不到一起的鸿沟。
    楚惜微听了他这句,面色不改,袖子里的手却紧了。
    第95章 暗潮
    所谓别后相逢,未必就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,还可能是相顾无言的尴尬。
    楚子玉当然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起秘辛的爱好,悄然对端王使了个眼色,端王便放下酒杯,起身带着陆鸣渊往隔壁清莲居去了。
    陆鸣渊犹豫了一下,将阮非誉指明要交给皇帝的那封书信呈上,又回头望了楚惜微一眼,神情隐含忧色,却只收到不动声色的一瞥,只好跟了出去。
    他们一走,屏风后的清倌也抱琴而出,暗香居里只剩下楚惜微和楚子玉两人,再无半个闲杂人等。
    楚惜微一撩衣摆坐下,拿了个没用过的酒杯给自己倒了满盏,面无表情地一口闷了。
    楚子玉当年跟他亲近,自然知道这个堂弟有些脾性。以前他身为兄长,无论如何都顺着居多,现在他身为九五之尊,再看到楚惜微这样子,心里忽然有些复杂。
    仿佛本以为早已腐烂的种子在心里破土而出,那绿苗不大,脆弱得可怜,却让他不忍心把它重新踩回去了。
    曾经亲密无间的两兄弟变成今天这般情况,要说楚子玉对此视若等闲,那绝对是骗鬼的。
    尤其是楚惜微自己从头到尾,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。
    楚子玉所介怀的是楚惜微的父母和当年宫变时那破袖一刀,然而他事后想了很久,也实在想不出楚惜微到底哪里错了。
    不知者不罪,更何况他当年还那么小。
    然而世间很多事情,本就难以言说,也无对错分明。事到如今,多少恩怨已成昨日泡影,那些个赤子相交的热忱也好,立场相对的反目也罢,对于他们两人来说,都不过空谈了。
    楚子玉心里翻滚着诸般念头,面上倒是滴水不漏,他看完了那封血迹斑斑的信件,沉默良久后提起酒壶,为楚惜微续了一杯,这才笑道:“不担心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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