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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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僧身边,先是撩开衣摆单膝落地,合掌行了个礼,这才抬头看来:“情非得已,需对大师法体有所不敬,还请见谅。”
    法圆脸色一变,正要开口阻拦,却被恒远暗中拽住。
    他侧头觑着恒远脸色,年轻僧人面上不动声色,眼里却凝起了刻骨煞气,只是转瞬就消弭开去。
    话音落,叶浮生已将银簪插入一位老僧丹田所在,这簪长有六寸,老僧又身形消瘦,这一下几乎贯体,待他抽出银簪,却见原本银亮的簪体竟然发黑了。
    他用手帕托着银簪,目光沉冷:“毒入肺腑,通彻骨髓,正如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’,这等鬼蜮伎俩可是一朝一夕能成?我等昨日晌午方入无相寺,就算真的心有不轨,提前做下手段,又要多么长久精密的布置才能让两位高僧在不自觉间中毒至深?”
    恒明喃喃道:“两位师叔祖功力深厚,寻常毒物不能奈何,入体便会被内力压制逼出,只能徐徐图之,然而送往此地的水粮不经香积厨,而是由专人准备,出不了问题……”
    “恒明大师所言甚是,那么第三个问题就来了——毒不是出自水粮,又是何处?”叶浮生转手拈起炉上残香,看过在场诸人,“月前古阳城断水山庄夺锋会一战,各位豪侠想必也有身临其境者,不知可对此有所熟悉?”
    四下里静默片刻,不知是谁高呼一声:“葬魂宫,步雪遥!”
    这六个字一出,就像开水倒进了滚油锅里,“滋”地炸起无数油花,溅在人身上能从皮疼到骨子里,一时间竟没有人再说话。
    直到叶浮生打破沉寂,他看着躲在恒远身后的法圆:“这位师父,你说过自己是这塔里的洒扫僧,那么替换香案也该是你份内之事,有毒下在其中,并且日积成祸,你真的一无所知?出家人不打诳语,当心下拔舌地狱啊。”
    法圆面色惨白:“我、我……”
    玄素适时开口,把自己来到此地的缘故和适才一番惊险遭遇都悉数说了,也定定看着他:“你说亲眼曾见我二人入塔,可我们都是攀塔而上,由于贫道轻功不佳,在第四层还踩碎了一片瓦,以指力嵌入围栏险稳身躯,若有不信也可去查看。那么,大师见到的,莫非是鬼神?”
    陡然之间情势倒转,众人目光都落在法圆身上,势要他给了交待,恒远也面露惊色,道:“事实究竟如何?快说!”
    法圆背脊一抖,脚下一软跌坐在地,面如土色:“我……”
    “小心!”玄素开口喝道,无为剑电射而出,然而还是晚了一步,只见那刚才还抖似筛糠的和尚竟然就地一滚,横腿一扫,站在他身边的恒远就被绊倒,对方袖中竟然滑落一把短刀,抵在了他的咽喉上!
    法圆脸上怯懦尽去,换作了亡命之徒的狠厉,刀刃一紧,挟持着恒远步步后退:“让开,不然就杀了他。”
    刀刃割破皮肉,血已经渗了出来。哪怕叶浮生和玄素心中已认定恒远有问题,但到底并无实证,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,谁都不能见死不救。
    “适才道自己不会武功,现在露了这一手,看来是暗桩装不下去,就要明着捅刀了。”之前借叶浮生银簪的女子寒声说道,手中长剑出鞘,其他人也都拔出了兵刃。
    他们严阵以待,但是却没有一个真敢轻举妄动。
    死一个和尚也许无足轻重,但那个和尚不能是恒远,他乃西佛之徒,纵然不精文武,也举足轻重,要是因为谁妄为导致身死,不论色空是否追究,那人也绝不好过。
    恒远似为这惊变怔住,他下意识地挣动,换来一掌打在背心,唇边当即见了红。
    恒明见状大惊:“放开恒远师弟!”
    咳了一口血,恒远却一个字也不多说,反对着刀刃撞了上去。众人大骇,却还是法圆反应更快,刀锋向下一撇在其肩膀上开了个口子,一指点了他穴道,呸了一口唾沫:“臭和尚,想找死没这么容易!文不成武不就,命在我手,由我做主!”
    说罢,阴狠目光扫过众人,尤其在玄素和叶浮生身上剜了两刀:“都让开,否则西佛之徒给我陪葬,不亏!”
    玄素拧着眉头,他知道这是一场做戏,但偏偏不能妄动,一时间握剑的手松了又紧。
    不管恒远是故意受制好让法圆逃脱,还是借此洗掉自己的嫌疑,都不得不说是步好棋。
    叶浮生看着法圆挟持着恒远步步后退,很快退出了囚室,眼看就要到楼梯口。
    就在此时,一道红绡自法圆后方兜转而来,如蛇般紧紧缠住他的脖子,顺势往下一拽,带得人身体失衡,手下也一松。
    机不可失,恒远狼狈地从法圆手下挣脱,就地一滚避开其触手可及区域,恒明已箭步冲上,提拳就打在了对方头颅上!
    恒明修的是无相寺武典《般若经》,拳脚之强就算是放眼江湖也少有敌手,这一拳含怒而出,竟是将其脑袋生生打破,披面流血,滚下了梯子。
    一只绣花靴踏过尸体,竟是薛蝉衣突然出现,她鬓发凌乱,额头汗涔,见了他们便高声叫道:“藏经楼出事了!”
    此言一出满座俱惊,刚“逃过一劫”的恒远瞳孔紧缩,叶浮生看得清清楚楚,这一次他眼中俱是惊怒,没有半点作伪。
    叶浮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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