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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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空的问话:“这次武林大会,他也来了,你想见见吗?”
    赵冰蛾脚步一顿,没回头,声音有些哑:“他好吗?”
    色空笑了一下:“很好。”
    “……那就不必见了。”
    赵冰蛾推开石门,那缝隙很窄,等她闪身出去就重新关闭,只留下一室昏暗和未散的血腥。
    色空的手摸索了几下,又开始慢慢拨动佛珠,干裂发白的嘴唇喃喃念道:“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舍利子,空不异色,色不异空,色即是空,空……”(注)
    手指倏然一顿,但也仅仅是一瞬间,他又继续拨动下去了。
    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”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注:出自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。
    第124章 机锋
    恒远来到这里的时候,正是子时刚过,夜深人静。
    此地离渡厄洞不远,有峭壁挡风、密林匿影,周遭草木土石俱都隐于夜色,浑然如涂抹在黑纸上的几团浓墨。
    恒远点燃了火折子,在一块大青石前站定,火光映出身周暗影婆娑,夹杂着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似乎只是风拂动草木的动静,没有活物。
    他有些焦急,围着大青石来来回回走了两圈,手里的火折子都快要熄灭,才看到石头上陡然多出一个影子。
    恒远抬头,步雪遥就坐在他头顶一根树枝上。那树枝细得像女儿家葱根玉指,这么一个成年男人坐在上头却连摇晃也没有,见恒远抬头看过来,步雪遥目光微敛,对他笑了笑。
    恒远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,背脊蓦地发寒。
    清脆的叮当声响起,赵冰蛾坐在了那块大青石上,山风吹得她簪头坠珠、刀柄金铃轻轻作响。
    她的声音沙哑又凄厉:“我儿何在?”
    恒远回头看着她,只觉头皮发麻,却也不敢骗她,合掌道:“此番群情激奋,右护法尸身被绑缚于演武场示众,只待明日午时开启武林大会。”
    步雪遥暗道不好。
    赵擎是葬魂宫放出来的诱饵,设计武林大会引群雄入瓮,他的生死对这个计划本无关紧要,只是不得不顾忌赵冰蛾这个疯婆子。
    赵擎活着,就是拴住她的缰绳;赵擎死了,这疯婆子怕是要择人而噬。
    适才在渡厄洞闻知死讯,赵冰蛾已经发了一回癫,可眼下恒远又讲出曝尸示众之事,这女人的癫狂怕是压不住了。
    果然,恒远话音刚落,就见眼前寒光一闪,他还没反应过来,后领就被人一扯。
    下一刻,恒远喉间传来轻微的刺痛,是皮肉被割开了一道浅口,几滴血从头发丝那样细的伤口下渗透出来,仿佛给他缠上了一条红线。
    月牙弯刀离他颈项不过分寸,赵冰蛾目光阴毒,冷声道:“既然我儿死了,你又凭何活着?你们这些身在其中却没护好他的废物,都得去陪葬。”
    恒远头皮发麻,赵冰蛾身上的杀气透骨而入,叫他从内到外地寒了起来,倒是步雪遥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,开口道:“左护法,你丧子之痛如刀绞心头,但现在还应以大局为重。”
    赵冰蛾嘴角嚼着冷笑,闻言也不多话,刀锋一转如月轮,这一次竟是直往步雪遥去了。
    弯刀就像索命的钩子,转眼就碰到了步雪遥的颈,再用力一分就能把他整条喉管都勾出来。
    步雪遥却没有退,也没有挡。
    一只手从他背后的黑暗中伸出来,在弯刀喋血之前拈住了刀刃,看似轻柔,却稳如磐石。
    赵冰蛾手腕一转,弯刀与那只手上的秘银指套摩擦发出刺耳的锐鸣,下一刻她撤刀回鞘,眼中余怒未消。
    步雪遥这才向旁边避了两步,欠身行礼:“拜见宫主。”
    一袭雪色罩衣覆盖素白轻袍,赫连御拉下兜帽,露出高高束起的墨发和那张白银面具,闻言却不看步雪遥和恒远一眼,只是对赵冰蛾道:“阿姊,何必如此大动肝火?”
    赵冰蛾是上任宫主赫连沉的亲妹,长了赫连御两三岁,赫连御又与赫连沉有结义之情,不管这中间夹杂多少制衡与谋算,总归还是虚挂了金兰名。
    赫连沉死后,赫连御上位,积威日重,对于赵冰蛾也自然是以“护法”之位作称,现在故态复萌提起“阿姊”这个称呼,便是希望她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给点薄面,莫要过火了。
    赵冰蛾听明白了,却不买账,当即冷笑一声,说话也咄咄逼人:“宫主这声‘阿姊’,赵冰蛾可担待不起,适才打狗未看主人面,倒是我不对了。”
    赫连御道:“阿姊与其说是要打杀他们,不妨直接问我要个说法。毕竟当初是我设下这个局,也是我亲口作保承佑能平安无事,现在他身死,你要问罪也当问我。”
    承佑是赵擎的字,意为“承天之佑”,本是赵冰蛾在其出生不久亲手刻于长名锁上的祝词,后来就直接做了他的字。
    赵冰蛾眉睫微颤,眼中猩红一片。
    恒远大气也不敢出,倒是步雪遥得了赫连御一个眼神,遂开口道:“左护法丧子心痛,我等俱也同悲,只是其中有些枝节还得剖白,免教人白担了罪责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他道:“此番抛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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