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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睛染上湿意,他以为慕清商一定会跟他走。
    那么高高在上的人,怎会舍得死呢?
    可他没想到——
    “我做的任何事情,不为任何人、任何说法,只为让自己活成堂堂正正的人。”
    话音还在耳畔,人却已经消失在慕燕安眼前。
    那处高崖下面是无着绝壁,和一川湍急江河。
    慕清商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,慕燕安在那一瞬伸出手去,没能抓住他,只拽住了破云剑。
    剑刃切入血肉,手掌鲜血淋漓,可他恍若未觉,挣扎着爬到崖边,看着那一道白影如折翼飞鸟,消失在苍茫之间。
    他伸出手,什么也没抓住,只有风从指缝穿过。
    慕燕安怔怔地,他看着深不见底的高崖,眼中好像吞进了万丈黑暗,湮灭了所有的光。
    他不明白,一点也不明白。
    背后无数人欢呼雀跃,大喊着“魔头伏诛”,还有人叫嚣着下山搜查,不可放过活口,而慕燕安依然趴在崖边,染血的破云剑还被他握在手里,剑刃好像和血肉长在了一起。
    慕燕安直勾勾地看着下面,可惜除了一片苍茫,什么也看不到。
    这高崖十死无生,更何况他受了那样重的伤,就算侥幸没在山石上摔得粉身碎骨,掉进大江里一样是把一身血肉喂了鱼虾。
    可慕清商不该死的。
    ——不,慕清商是自己跳崖,与我何干?
    ——可他是被谁逼的?可他是不该死的!
    脑子里七嘴八舌的声音交杂,嗡嗡作响,他什么都想不清楚,只能怔怔地往下看。
    直到晨曦微露,旭日东升。
    天上的太阳升起,可他的太阳陨落了,跟着那个人,一起掉下去了。
    十、
    三年之后,赫连御戴着白银面具走在山道上,背上的破云剑被他挂上一串骨风铃,摇动的时候叮当作响。
    自从那天之后,世上没有了慕清商,也没有了慕燕安。
    他重新变回了赫连御,人已长成弱冠男子,身量拔高不少,换上了一身白衣,把长发高高束起,揽镜自照的时候,镜子里映出的不是自己,而是那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。
    可惜当他拿下面具,露出妖冶邪肆的眉眼时,再多的清冷超凡都跌进了尘埃里,违和到讽刺的地步。
    “怎么学都不像你,不好玩。”他无奈地摇摇头,顺手把镜子给摔碎了。
    当下他在前面走得正好,忽然眼前一花,脸上便是一轻,料峭春风扑在脸上,微寒。
    清悦的女声从头顶传来:“阿商,你怎么又打扮成这……啊,不好意思,认错人了。”
    赫连御抬头,看见盛放的玉兰花树间落下一截绯红衣摆,雪白的花朵下露出半张脸,可惜算不得人比花艳,反是被这玉兰花衬得她不够冰肌玉骨,所幸眉目清秀间暗含大气,倒也不算难看。
    赫连御懒洋洋地笑了笑,伸手讨要:“既然认错了,就把东西还我。”
    女子性格活泼精怪,将面具扔回他手上,合掌作揖,眨眨眼睛:“对不起,打扰了。”
    “被你碰上一下,脏了……”赫连御摩挲了一会儿,把面具戴回脸上,突然飞身落在花树上,屈指成爪扣向女子咽喉。以他今日功底,被认为这一记十拿九稳,却不料那女子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他指间逃了开去,惊鸿掠影般落在枝头另一端,连花叶都没颤上一下,仿佛身轻如鸿羽。
    “你这人,脾气怎么这样坏?”女子的手握在腰间刀柄上,双眼微敛,“左右一个小小误会,我已经道过歉,你却还要咄咄逼人,一点也不大度。”
    赫连御面具下的嘴角一弯:“大度的人最早死,因为他们不懂斩草除根,眼里心里装的累赘多,所以迟早要被连累死的。”
    说着,他反手拔出了破云剑,遥遥指着女子的咽喉:“不过你要是乖乖让我剁了那只手,再说出刚刚是把我认成了什么人,我今天就不杀你。”
    女子的目光在剑上一扫,嗤笑:“如此度量,你可不配这把剑。”
    她一边说话,一边抽出了那把玄色长刀,镂刻的鸿雁几乎要振翼而出,仿佛敛羽飞鸟即将一鸣冲天,惊艳万里山河。
    赫连御脸上的笑有些冷。
    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的尸骨朽烂成灰,也足够让一些事情成为他心上伤疤,如龙之逆鳞,触之即死。
    他拿到了破云剑,可是这把剑并不接受他,拿在手里还不如砍瓜切肉的菜刀好使。
    当初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如慕清商,连这把剑都看不起他,现在随便一个女人都有胆子说他不配。
    他眯起眼睛,摸了摸剑柄上的骨风铃,笑得很轻柔:“哦?试试吧。”
    刀剑相撞的刹那,玉兰树上杀意纵横,他们两人不仅斗上了兵器,还拳脚相加,只是这女子竟然是天生的神力,硬抗赫连御千斤坠仍不见退色,只是唇角微微见红,刀法却更是凌厉。
    赫连御微讶。
    这三年来他跟赫连沉面和心异,执掌葬魂宫暗门势力与之相辅相较,手里不知道染了多少自诩英豪的鄙人之血,却是难得遇到这样迅疾的身手。
    女子的内功、招式皆不如他,只是她身法太快,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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