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16)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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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谁胜谁负,谁受了伤又谁丢了性命,只觉得脑海内一片空白,唯余门外经久不息的悲呼和哀嚎梦魇似的萦绕在他耳畔,恍然间卿长生竟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处无间炼狱之中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只是瞬息,又仿佛过了千年,门外兵戈声终于渐渐止住。
    哪怕门外声响渐低,卿长生仍是只敢把头埋在臂弯里发抖,他似乎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,及至有人掀开帐门,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混着正午燥热的风吹了进来,卿长生才猛然惊醒。
    来人是时野,他一席月白盔甲上沾满鲜血,甚至连脸上都溅了几滴,握在手里的□□仿佛饱饮不下这样多的人血一般,刺目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自枪尖往下滑落,将整个枪身都生生浸染沉了暗红色。
    时野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卿长生将自己缩成一团,躲在角落浑身发抖,这人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,会被吓成这样在时野的预料之中,只是见他这幅凄惨可怜的无助模样,时野到底还是心疼,他随手自桌上拿了块方巾,擦干净手上的血后才向卿长生伸出手。
    谁知卿长生竟一把挥开了他的手,有些神经质般吼了一声:别碰我!
    话音甫落,两人都惊呆在了原地。
    卿长生此时脑内仍是一片混沌,他下意识觉得这样做不好,却又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染血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,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,只哆嗦着又将身体团紧了一分。
    时野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,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去,突然间便面无表情了。
    方才是文丘人突袭,我们打赢了。他一把拉住卿长生的胳膊,强行将他自墙角扯了出来。
    这里就是如此,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,倘若你执意留在这里,往后还会经历许多次,甚至因此丧命。
    时野捏起卿长生的下巴,轻柔地替他擦去眼角未落的泪水,卿长生还想躲,时野便按着他的脑袋,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 我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卿长生。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,倘若你现在想走,我不会拦着。时野说完这句话,转身便离开了。
    卿长生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,下意识想出声叫住他,最终却也只能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。
    这一仗伤亡惨重,时野需指挥善后,忙的脚不沾地,一直没有空闲,过了小半日,他想看看卿长生目前情况如何了,好容易抽空去了趟营帐,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,一个人也没有。
    时野觉得奇怪,便去卿长生的营帐也看了一眼,依旧看到他的人影。
    也许是走了吧。
    走了也好,他本就不属于这里,此番离去,也只是走回正途罢了。
    时野这样想着,心里有些宽慰,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。
    只是留给他惆怅的时间并不多,片刻后他抹了把脸,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,随后转身大步离开。
    可没过一会,时野便发现自己刚才的猜测简直大错特错。
    他搀着一名被砍伤了腿的将士来到军医营帐,此处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,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伤员,时野随意往里扫了一眼,居然看见了卿长生。
    他有些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,想再确认一次,只见卿长生正在替一位将士上止血药,那道伤口深可见骨,卿长生只看了一眼,原本便苍白的面容又白上了几分,手上动作却不停,十分娴熟的将止血药均匀洒在伤口表面,随即迅速将伤口包扎了起来。
    卿长生看见了他,隔着老远冲他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,便有马不停蹄开始处理下一位伤员了。
    时野也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,只知道自此以后,恐怕再没有理由赶他走了。
    晚上睡觉时卿长生还是照例来到了时野营帐,他似乎想起了白日里对时野避如蛇蝎的态度,本就有点没底气,见时野只自顾自摆弄着火盆,心里就更加胆战心惊了。
    他做了许久的思想准备,最终还是小心翼翼蹭到时野身边,时野瞟了他一眼,还是不说话。
    阿野,我那时........只是害怕。卿长生放柔了嗓音。
    现在不怕了?时野轻哼了声。
    还是怕。卿长生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口。但只要想到我走后这辈子可能再见不到你,便又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。
    时野终于有了反应,却也只是将他塞进被子里紧紧抱住,再没说多说什么。
    直至六七日后这场战斗才算彻底收尾,期间时野带着小队人马去洛城补充物资,卿长生本想跟着,却因伤员太多实在,抽不开身,最终只能作罢。
    这几日他早起晚归,没休息上几个钟头,眼下得了空闲,正想着第二天偷偷睡个懒觉,谁曾想一大早时野便回来了,眼见卿长生还缩在被窝里,便佯怒道:居然有人藐视军纪,睡到日晒三竿才起,看来是丝毫没将本将军放在眼里,恐怕得拉出去打上几十大板才好。
    卿长生被时野一闹,自然再睡不着,起床穿衣时时野突然丢了个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在他怀里,卿长生拿起那东西一看,是块铜铸的小方牌,背面刻着精巧繁复的花纹,正面似乎刻着某种文字,不是夏国现行的官文,卿长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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