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31)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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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到胰,她忽然拉长了声调,咦了一声,然后沉默下来,调侃的神情登时变得凝重起来,睁大眼睛,脑袋往显示屏上凑近几分,握着探头的右手在颜淼淼肚皮上左右挪动。
    颜淼淼探起脑袋,想看一眼显示屏:我的小胰怎么了?
    简清抱着手臂,面无表情喝止她:别乱动。
    颜淼淼被凶了,嘀嘀咕咕躺下:好凶,我刚刚还请你吃饭,怎么喂不熟你呢
    什么小胰,我还大妈呢超声医生嘴上依旧调侃,神色却不再轻松,松开探头,我们去超声科找王主任给你看看,顺便再做点其他的检查吧。
    来急诊科轮班坐诊一线的、接触病人的几乎都是年轻医生,主任们坐镇大本营超声科。
    颜淼淼坐起来,鹿饮溪给她抽自了张纸巾,她道声谢接过,擦拭肚皮上的耦合剂,问:啥问题啊,还得喊你们领导来看?学艺不精啊你。
    超声医生看了眼简清:简主任,你看到了么?
    简清看着颜淼淼,冷静道:胰头占位。
    胰头占位,就是说胰腺的胰头部位,有个肿块,有可能是良性,也有可能是恶性。
    若是良性,动个小手术切掉就好;若是恶性,大概率为胰头癌。
    胰头癌是胰腺癌的一种。
    胰腺癌,被称为癌中之王,五年生存率约为1%~3%,起病隐匿,早期无明显症状,进展迅速,恶性程度高,治疗效果差,预后差,一经发现,十有八.九是晚期,动不了手术;住院治疗了也几乎活不过6个月;就算是可行进行手术治疗的早中期,手术切除后,也有极高的复发概率。
    现今医学手段对这个癌束手无策,哪怕是近年最热门、有效缓解许多癌类的免疫疗法,对胰腺癌也起效甚微。
    狭小的诊室内,陷入了一阵沉默。
    超声医生推了推眼镜,打破沉默安慰说:我看着不像是恶性的啊,颜主任别自己吓自己。
    这话只敢在熟人面前说。
    医疗,谨慎永远摆在第一位,没看见更多检查结果之前,谁也不敢、也不能和患者信誓旦旦做承诺、下保证。
    是不是恶性,只有最终见到了病理结果才能确认,病理是肿瘤诊断的金标准,血液检验、影像检查结果,都只能算作是辅助检查、辅助判断。
    颜淼淼脸色刷地变白了,神情凝滞数秒,然后笑了一笑,看向简清:哎,老同学,你熟悉这些,还要安排什么检查?一次性给做了。是良性的早割早了事,是恶性的,那可能是胰头癌,我现在这个应该还属于早期吧不,不会。她垂下眼帘,笑了笑,摇头否认,我今年才32岁,不吸烟不喝酒没遗传病史,最多熬夜熬得多了点,不可能是癌不管了,先做检查吧
    医生对疾病比常人了解更多。
    也正因为了解更多,所以知道它有多可怕。
    她在急诊科经历过许多生死,对待病人死亡,偶尔也会麻木,但当得知重疾可能降临在自己身上,依然无法坦然面对,做不到无惧生死。
    医生不是神,也是人,人对疾病都会恐慌。
    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。
    *
    术业有专攻,越大的医院分科越细,专业越精。
    有时在同一个专科岗位上待久了,对于其他学科经久不用的知识点,也许还不如轮转医生知道的多。
    急诊科学的杂,横向知识面广,但纵向学习不深,面对专病,还是要交给专科治疗。
    消化系统也不是简清最熟悉的部位,她请来了肿瘤内科消化组、肝胆胰外科、消化内科、影像科、超声科等相关科室进行多学科会诊,胡见君得知这个情况,也从副院长办公室赶到mdt会诊室,牵头组织会诊。
    颜淼淼没参与自己的病例讨论,她选择呆在病房冷静冷静。
    生病时,最难捱的,就是等待检查结果的这段时间。
    惶恐不安、祈祷恳求、后悔反思、自省自责,千思万绪冲上心头。
    颜淼淼坐在简清给她安排的床位上,回首过去三十几年的人生。
    她从小学习成绩好,人缘好,五湖四海皆兄弟姐妹,就是家庭出身不太好,亲生父母重男轻女,她出生不久,就被遗弃在了医院,一对生不出孩子的夫妻把她捡了回去,当亲生女儿一样好吃好喝养着供着,供上了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。
    可惜别人家的女儿,二十出头就大学毕业挣钱孝顺父母了,读医的,哪怕读的是最快的八年制,也比别人多出了好几年,毕业刚出来那两年根本拿不到多少钱。她还选了又苦又累的急诊科,一年到头不着家,连年都没法陪家人过。
    养父养母文化不高,经常戳她脑袋骂:你还不如我养的咪咪呢,咪咪好歹还不在外面过夜,被别人家喂饱了肚子也还知道回家,你呢你呢!翅膀硬了就不着家,还没嫁出去就成了泼出去的水!
    骂归骂,逢年过节养父养母依旧提着鸡汤饺子送到科室来,亲眼看她灌下去才肯回家。
    上回遇到急诊科有喝醉酒的人闹事,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,她养母刚好来医院,看到了,老母鸡似的把她拉到身后护着,抡圆了胳膊上前拼命,把人打得鼻青脸肿,差点被关进了局子。从警察局出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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