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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里面还有没有人烟。兵卫瞧见他们二人,即刻冷眼瞪视过来,明刀一晃,刺耳一声响。
    梁昭歌带着他闪躲到庭墙后面,祝久辞盯着天空怔愣。
    裴珩何其无辜,幼时背井离乡来到敌对的异国,舍下一身才华,在他人屋檐下低眉顺眼长大。
    当初南北大战不是他之过,如今新战在即,亦非他的错,可就因他夹在两国之间,不仅平白受二十年质子之辱,还要再次受到母国背弃之伤、抵受一遍二十年前就经历过的谩骂侮辱。而这一回,再不会有小公爷爬进墙院,从那方正的天空探出脑袋,替他挡去众人的口水,赠他一片安静。
    这里是皇宫,祝久辞无能为力。
    他只能看着高墙,祈祷圣上的旨意不会到来。
    小久,圣上未责罚。
    祝久辞点头,背靠着冰凉砖墙缓缓蹲下,圣上宽宥人所共知,可百姓不是,百姓不懂得关押在宫廷深处的是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,不知道他亦是两国二十年和平的功臣,不知即将到来的大战与他无关。百姓们只会把他当做敌国的代表,拼死谩骂,求赐死以泄民愤,而当圣上再也抵不住万民怒火的那一天,裴珩将无可抵挡地被推上断头台,圣上也救不了他。
    梁昭歌随着他蹲下,指尖轻轻拨动墙角的纤草:小久你看,草叶有残缺有完满,清水有冰凉有温暖,人心亦一样。百姓中总有明智者,并非所有人要残忍地将矛头指向一个可怜人。
    真的能救下他吗?祝久辞红着眼睛抬头。
    梁昭歌温柔摸摸他的脑袋:大家不都在帮他?
    祝久辞一愣,转而看向高墙。看似裴珩已被圣上控制在禁苑,却也替他阻了所有危险,凡持极端意见上秉的大臣,圣上亦可用一句软禁四两拨千斤回去。
    现在没人动得了裴珩。
    小久,等我们回来。梁昭歌将他揽在怀里,二人坐在质子殿外的杂草堆里,望着枝杈交错的天空。
    我们回来那天,小久就能见到他了。
    第126章 花露
    俯视京城, 一片混乱。街巷阡陌百姓奔走逃离行色匆匆,酒肆赌坊前数十个醉鬼涨红脖子吵嚷,脚步踉跄一滩软泥烂在地上。国公府内亦不太平, 众人收拾兵甲行李, 尽是备上战场的忙乱。
    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已然赴校场整顿兵士,府内一切事宜交于老管家忙碌, 二十年前他曾为二位将军披战甲,如今背脊佝偻垂垂老矣,他依然可以。
    此番梁昭歌领旨随军, 圣上倍加看重, 派遣三十余宫人入府整饬行装, 所有备资均由宫内出,行规有度, 总算在一片忙乱中给人一点安慰。梁昭歌将人马派到东苑去, 大批物资在东苑宽敞的庭院铺张开, 仆从与宫人们有序收拾。
    祝久辞担忧得几乎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, 梁昭歌是第一次上沙场,不似国公爷是战神将军经验十足让人放心, 沙场刀剑无眼, 处处都是危险, 一个全无经验的人无疑是去送命, 纵使圣上托重兵看护, 可万里之外的黄沙地, 圣旨鞭长莫及, 那些连自己都朝不保夕的卫兵如何能护梁昭歌安全。而他此番还肩负如此重任,对抗的是南虢国潜卧十五年的杀手锏,当真命悬在刀尖上, 轻风一吹都岌岌可危。
    祝久辞满怀心事进了西苑,只见鲜花绽放的庭院深处,梁昭歌穿着华裳踩在绿草地里,一手轻轻挽起袖子露出细瘦白皙的手腕,指尖拂过琉璃灯盏,还在温柔拭那灰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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