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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在他即将失控的时候,周身响起了悠扬的佛音。
    佛光环绕,沈霁筠的双目逐渐清明,心境也渐渐平和了下来。他见一旁僧人神情专注慈悲,犹如神佛化身,道了一声:多谢。
    藏镜见沈霁筠的情况稳定了下来,便停止了念经,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,道:施主,你心魔缠身、误入歧途,若是再继续下去,怕是要难以挽回了。
    沈霁筠不语。
    他何尝不知自己的情况,只是
    这是我应受的。沈霁筠沙哑着声音说。
    藏镜温和地说:施主被何事困扰?何不说出来,或许贫僧能够解惑一二。
    在慈悲佛光下,沈霁筠垂下了眼皮,看着自己握剑的右手,眉眼间闪过了些许痛楚:我辜负了一个人。
    听到这个回答,藏镜沉默了下来,不知为何,也生出了一些倾诉的欲望,缓声道:其实我也曾辜负了一个人。
    第31章 逃之夭夭
    藏镜从不会对别人提起他的过去。
    毕竟他已是是西漠佛子,理应六根清净,忘却三千烦恼丝,在莹莹佛光笼罩之下,成为一樽庄严神圣、不近人情的镀金雕塑。
    看起来,藏镜确实是这样的。
    可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,在漠漠黄沙之下、在佛前虔诚诵经之时,总会有一道剪影不经意地出现在心间。
    就犹如蜻蜓点水而过,在死寂的湖面留下一圈圈的涟漪。
    如此一日复一日。
    最终积累成为了一种慢性毒药,无药可解,只能无声地忍受着这痛楚。
    可能是因为现在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地宫中,可以舍弃一切外界的顾虑;也可能是面前这人同病相怜,让人能够毫无顾忌地诉说着过往。
    咔哒。
    一直在转动着的佛珠停了下来,在半空中轻轻摇晃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    藏镜静静垂下了眼皮,再也保持不住脸上慈悲怜悯的神情,轻声自语道:我所辜负的那个人他很好,只是当时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,所以便只能选择了伤害他。
    人生在世,皆有所求。
    或求名、或求财、或求利似乎不管什么,都比一颗滚烫炽热的真心要来的重要。所以他对捧上来的真心弃之敝履,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。
    只是当时是当时,现在时过境迁,百年匆匆而过。在功成名就之后,又忍不住怀念起过往的遗憾。
    那一道身影就犹如是一道冷清遥远的白月光,可望而不可及。
    藏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低低念了一声佛诘。
    沈霁筠形影单只,站立在角落中。他听见藏镜的剖白,似乎有所触动,沙哑着嗓子说:我亦是如此。
    世人皆知,云竹君修无情道,断情绝爱、无欲无求。
    可只有他自己知晓,无情,只是因为未曾懂情。一旦落入孽海情天之中,便永世无法挣脱出来。
    小晚
    他自以为绝情无情,实际上,不知何时,那道纤细的身影早就悄无声息地走入了他的心扉。
    可惜,等他察觉到这一点时,已经太晚了。
    若是早些知晓若是时光可以回转,阻止这一切的发生
    沈霁筠的手指用力握紧,手背之上青筋迸现,似在懊悔又似在承受偌大的痛楚。
    房间中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    立在正中央的青龙石柱无声地张开了身上的鳞片,一双眼睛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。
    一位是前途无量的西漠佛子,若无意外,即将在未来继承西漠密教,成为一洲之主;而另一位,则是天下无双的剑修,端坐于凌霄之上,冷眼俯视着云云众生,无情无欲。
    明明是天之骄子,可此时看来,却格外的落寞孤寂。
    过了片刻,藏镜从过往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,佛光一闪,又成为了那位慈悲化身的佛子。
    敢问施主,你辜负的那个人如今如何了?他问。
    沈霁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额心的一道深红魔纹越发的扭曲。
    如何了?
    自然是死了。在他的怀里,一点一点地失去了生息,最后彻底地凋零。
    每每回忆起这一幕,沈霁筠便感觉到一阵彻心彻骨的刺痛,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上下,不得动弹。
    这疼痛不因时间流逝而减少,反倒是变得越发地深邃。
    沈霁筠清楚地知道,就算如此,他现在所经受的一切,都不如谢小晚曾经的百分之一、千分之一。
    这是他应得的。
    沈霁筠的手指一颤,咽下了喉咙中的一股腥甜。
    藏镜的声音温和,在密室中缓缓流淌着:当时贫僧做了错事,那人一走了之。如今转眼百年过去,贫僧再未听说过他的行踪。他顿了顿,继续道,密教远在西漠,封闭清苦,就算如今入世修行,也无门路在修真界中寻人。若是能找到他,贫僧也能够弥补一二。
    沈霁筠闻弦知雅意,明白了藏镜的意思。
    若是以往,沈霁筠必定对这种行为无动于衷,可现在两人的境况遭遇差不相同,不免生出了一些感同身受之情。
    于是他应了下来:大师可将那人的样貌名讳告知于我,待离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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