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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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是想问你的意见,能不能帮上什么忙。”
    庄啸已经明白了:“是额日勒图那事么?”
    裴琰:“嗯。”
    庄啸:“……”
    裴琰说:“我不想给谁添堵,或者帮倒忙,所以先问你意见。确实是很靠谱的大夫,国宝级专家,我家里人也接触过,所以才敢推荐。国内业内最好的了,平时去各处出差会诊都很难找到人……如果你能信得过我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其实,庄啸凭什么信得过他啊?
    裴琰都觉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,太天真了,人家未必稀罕你表现出的善意,或者歉意——都来得太晚了。
    那件事之后,他从来没有再见到过事故的受害者。
    不是不想见,不是没有安排过。作为公众人物,不管你真情还是假意,起码需要表现出痛悔愧疚的姿态,去慰问看望伤者,试图弥补。裴琰是根本就没机会,见不到,在医院门口就被堵了,后来没有被庄家班的武行找上门揍一顿就算饶了他了。
    那时他去过两次,每次都被丢东西丢出来,还每一次都被闻声而至的记者狗仔围堵着狂拍,拍他的脸,拍他表情,拍他有没有在病房门口叩头剖腹谢罪、有没有被伤号家属狂打脸。
    他不想满足这种恶趣味,觉着自己本来就没错,就没有再去第三次,就是死撑个面子。总之,谁都知道他脾气不好,臭拽,不懂事,名声已经够臭,他这口锅的锅底已经够黑了。
    有些事两年来一直在他心里憋着,郁结不能发,只是找不到机会。他也不好受。
    裴琰预备好了在电话里遭到冷遇,或者让庄先生语重心长地“教育”他一顿。
    庄啸说:“我正好过两天回国办事,见面聊吧?”
    裴琰:“……”
    裴琰说:“成,见面聊。”
    庄啸临时回国这天,裴琰亲自驾车去机场接人。
    本来这活儿应当让他助理包办负责,若是别人的事,他也忙着呢懒得招呼。但他觉着,以强尼吴教导他的为人处世,庄啸亲自出马,他就应当亲自接机以示诚意。
    夜幕降临帝都机场,灯火映着熙熙攘攘的过客和迎机人群,空气中荡着长途旅行扬起的尘埃。
    幸好今天并非档期上的日程,没有外人知道裴琰或者庄啸会出现在机场,也就没有应援粉丝大军驾临。裴琰站在不起眼的角落,对某人一挥手,庄啸就在人丛中迅速捕捉到他。
    一眼就都看到了对方。
    裴琰也没想到,庄啸竟然就是一个人来的!不带助理,当然也不需要保镖,暗夜里一袭黑衣,行李箱都没有,直接略过取行李的步骤,这人就在肩膀上背了个半旧的帆布旅行包,行色匆匆,大步流星。
    黑衣愈发显得人身形干练,其实练武的人都精瘦,外表都不显山露水,人群中并不显眼。
    脸上有疲惫,但眼睛很亮,庄啸对他一点头:“正好这两天档期空闲,我就是回国看看伤号,瞧瞧我兄弟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裴琰一路随着庄啸出机场,都能感到对方大步生风,“你一个人回来?你身边那些人没跟你一起?”
    庄啸看了他一眼,淡淡的:“他们要是都来了,你的事还能办得成?”
    裴琰无话。
    庄啸问:“大夫呢?”
    裴琰说:“都已经在医院宾馆里安顿,各方都打好招呼了,随时会诊,明天上午就可以,成吗?”
    庄啸:“谢谢了。”
    裴琰:“我应该做的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当晚就在病房里过夜陪床。
    两年多了,裴琰是头一回见着伤号,病床上躺的一动不动悄无声息的人,像一根木桩。
    房间里还坐了人,瞅那面相与神情,一看就是伤员亲友家属,面目上就是长年累月照顾病号之后特有的疲惫和木然,谁都不说话。
    庄啸很自然地向旁人介绍裴琰:“我班子里的兄弟,陪我过来看看。”
    裴琰用棒球帽遮住他容易暴露身份的光头,再用运动衫的帽兜罩住大半个脸,也像根木桩一样戳在病房里。
    说不清是什么复杂滋味,那时候,反而做不出任何表情或夸张激动的反应,就是站立,沉默,注视。压抑和难过的气氛是慢慢地从病房苍白墙壁的角落里洇出来。
    庄啸走进走出忙了好一阵,跟医生打招呼,与护工交涉。原来那个护工烦了不干了,又雇了一个新的。安排了明早神经细胞疗法的会诊,同时开始两周的头皮针疗程,根据后效再决定长期的方案。
    有人啜泣,有人抹泪,有人拉着庄啸诉说这些年的艰难。
    口音很重,大部分话裴琰都没听懂,或者刻意试图回避听懂,在尴尬的气氛中稀释自己的存在感。
    庄啸替他翻译了几句:“他家里还有个哥哥,父亲和哥还在家乡城市打工,想多赚点钱治病,他母亲留在这边照顾,生活确实很不容易……最近家里又出事了,他父亲在打工的地方出了车祸,很严重……他母亲还需要回去照顾,所以想要把人搬回家乡去,不再住这里了……”
    裴琰脸色沉甸甸地听着,一言不发,不知还能说什么。
    庄啸在屋里没闲着:“没开水了,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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