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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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私下发给为他做理疗的西医专家,帮忙瞧一眼。对方回复他,片子里没有看出脏器或者骨头的明显损伤,应该无大碍,就是外皮肿痛、肌肉硬伤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他们此时是在纽约的一处地铁站里。
    导演招呼人了,导演助理过来喊他,开拍了老伙计们!
    庄啸扔下手机,造型师过来再整一下头发,把整齐的发型弄乱。
    这次不是警匪,不是武侠,不是功夫片,他接演的这部戏,是一部低成本的婚姻家庭伦理片。一对年轻的亚裔夫妻,在繁华的纽约大都市里,在三教九流结构混杂的移民社会最底层,历经工作、生活和婚姻上的磨难和挣扎,以及与原生家庭的种种矛盾,陷入循环式的争吵、拷问,随后分居、离婚……这是个虐心又具有现实意义的故事,风格平实而压抑。
    庄啸就是前一段突然跟他经纪人说,拍打戏拍腻味了,老子想换个口味,想接一部生活片,感情戏可以有,没有床戏过分裸露镜头就成,包小胖于是就给他谈了这么一部。
    他看过本子就觉着非常好,导演团队也不错,片酬不高也接了。
    纽约的地铁,车站老旧,站台就没有安装屏蔽门,地下通道散发不良气味,流浪汉裹在毯子下面驻扎在墙角,组成镜头里最真实的画面。
    action!
    女人精神崩溃痛哭着跑下通道楼梯,中途扑倒,在恍惚中踉跄爬起来,冲下站台。
    庄啸进了镜头。
    两缕头发和着汗水裹在脸上,他狼狈地粗喘,奔跑在深邃的地下通道里,这条通道在他眼前晃动,颠簸,好像永远都跑不到头……前方出现一片宽阔的楼梯,横着一道冰冷的铁栅栏,他翻过栏杆。
    功夫演员还要假装废柴,踉跄着让自己崴一下脚,七零八落地滚过栏杆,他扑向站台,发抖,喊妻子的名字,最终在飞驰而来的列车前方拽住就要撞下站台的女子。
    在水泥做成的牢笼中几乎窒息,迷失了方向,绝望中找到亲人,有种失而复得的激动,两人抱在一起颤抖、流泪,慢慢平复呼吸……
    很久,很久,下一趟列车都快来了,导演终于喊停。
    七嘴八舌的声音倏地爆发,所有人神态都转为轻松,面带笑容。导演说“不错,好,这条可以了!”
    庄啸缓缓放开他的搭档。这次出戏有点慢,脸上还是湿的。
    跟他对手戏饰演夫妻的是一位日裔女演员,相貌清丽脱俗,气质温柔娴静。每一条拍完,都要礼貌地颔首,互相一鞠躬,然后才能转身走开,特别客气。两人每天在片场对着鞠躬五十次,庄啸觉着时间长了他腰的负担有点儿重。太客气了他也不习惯……
    导演过来拍拍他肩,庄先生,很不错。
    导演英语也不咋地,都是移民口音,双方用电影语言和镜头语言交流,拍摄过程竟难得的流畅。大家对于镜头里要怎么演,需要表现什么样的悲伤、压抑、纠结情绪,似乎有种无声的默契。
    导演接受专访谈及拍摄感受时,说,这位华裔的男演员,我第一次同他合作,之前听说是个功夫片演员,觉得可能不行,这类演员的表演通常会比较夸张,流于肤浅。试过镜之后,我发现这是我长久以来的偏见,庄先生身上有种压抑和忧郁气质,多年在他乡的生活经历,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迹,这让他的表演富有层次感和深度……我非常看好他演绎这个边缘人的角色。
    导演对庄啸说,你又瘦啦?减肥效果已经很好,真的不用再减了。
    庄啸面带他一贯的笑容,点点头,是,本来也没有再减了。
    这是影片剧情的需要,男主角需要从前半段的正常人生过度到抑郁、酗酒、吵架甚至分居离婚的状态,面貌外形大变,从前期到后期大约需要减掉十斤体重。
    于是导演从开拍就吩咐他了,一边拍,一边减,拍到结尾,你也减得差不多了,就可以了。
    片场午餐又是人见人嫌的热狗。
    纽约城气温骤降后的一片凄风冷雨中,热狗迅速就冻成冷狗。
    庄啸站在餐车前,夹了六份香肠冷狗,面前是十几瓶五花八门的酱料。
    他不用琢磨应该加什么酱,他记得很清楚曾经吃过哪几种酱,就一瓶一瓶地拿过来,挤在热狗上,做成不同的口味。番茄酱,蜂蜜芥末酱,桃子烧烤酱,还有墨西哥小尖椒酱。
    “庄sir,你一人能吃这么多?”旁边有人问他。
    “不多,都能吃下去。”庄啸说。
    “你吃这么多你还能减重?!”剧组人都觉着不可思议。庄啸身体里就好像住着另外一个人,每天在替他吃掉这些热狗和汉堡、消耗掉这些热量。
    庄啸就坐在纽约公园的长凳上,端着这些东西,一口一口地吃掉一大盘六个冷狗……说实话,真不好吃,凉了吧唧的,也就是吃一份回忆吧。
    每天开工很累,饭量很大,他吃这么多还是瘦了。
    幸亏接了个需要减肥的戏,万一接的是《摔跤吧!爸爸》那一类需要增肥的电影,他就完蛋了没法演。
    两个月大概瘦了十五斤,就是无法控制地迅速消瘦。
    剧情非常呼应他此时的心情,他现在,蹲在片场角落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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