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节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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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每当这时,玄影都会大叫几声,那些人见狗儿护家,便去的去,轰散的轰散了。
    远远地不知哪家行院里飘出了管乐之声,也不知吹奏的什么,幽幽扬扬,令人心酸。
    阿弦坐在堂下,独对玄影,无法形容此刻心情。
    当初老朱头出事后,阿弦的世界已然摇摇欲坠,再听说那些光怪陆离的内情,她的世界在乾坤颠倒之余,几乎从上至下地崩塌成碎片。
    痛定思痛,又因有英俊在旁相伴,才从那股濒死的绝望里又挣脱一线生机。
    阿弦之所以来长安,连她心中也说不准到底想来做什么……看看老朱头一直讳言忌惮的地方到底如何可怕?看看她所谓的那些亲人到底是怎么样?查明她的那位母亲当初为何要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?老朱头因何身亡,或者……找寻陈基?
    她的心里惶惶然。
    直到跟英俊分离,阿弦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传说中万人瞩目的京都,谁知还未进城,就已惹祸。
    她的确是找到陈基了,也的确是见到自己的“亲人”了,可却想不到是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。
    当她看着陈基为了自己受李洋的鞭打生命垂危的时候,阿弦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来长安,兴许……长安是如何,真相会怎么样都不重要,重要的只有一个。
    从小到大她最难以割舍的两个人,老朱头已经去了,剩下只有一个陈基。
    阿弦绝不会让陈基再出事。
    所以在接受了长安城给她的第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后,阿弦只想要跟陈基一块儿离开长安。
    老朱头说的没错,这是个鬼门关,而她原本的那些“想法”在这鬼门关之前都显得这样不值一提,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,她自己的,陈基的。
    至于她的亲人,在见过李贤后,心中有种无法形容的难堪跟不安,让她宁愿自己从未见到过他,再到后来的太平、李弘,一想到或许他们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,但是明明现实是这样陌生而冷酷……何其残忍。
    幸而他们都不重要。
    陈基的心愿跟她所想背道而驰,阿弦不肯强求,只是默默地从旁陪伴而已,兴许陈基能达成所愿,也是她的最大心愿。
    但谁又能想到,她最想要保护的那个人,已经不愿意再跟她一起了。
    阿弦不知自己哭了多久,只记得很累,模模糊糊趴在桌子上,半梦半醒中,似乎有许多人来到,略睁开眼看时,原来不是人。
    有鬼道:“这么多好东西,十八子怎么不吃?”
    另一个说道:“伤了心了,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。”
    “伤心算什么?过一阵子就好了。东西不吃可就坏了。”一股垂涎欲滴的口吻,想必是个馋鬼。
    “闭嘴。”阿弦忍不住。
    两只鬼被吓得后退,一个小声道:“叫你不要多嘴了,你难道不知道不能惹十八子生气吗?”
    这两只去后,陆陆续续又有几只前来。
    这些家伙旁若无人地来来去去,有的还凑过来仔细打量阿弦:“原来传说里的十八子长的这样啊,我原本还以为是钟馗老爷一样,红眉绿眼的呢。”
    又道:“呀呀,长的怪清秀好看的。”好似是个色鬼。
    靠得太近,几乎脸贴着脸了,阿弦鼻端呼出的气息都要变成霜。
    “离我远些。”阿弦并不睁眼,只冷冷说道。
    鬼吓人不足为奇,如今却是人吓到了鬼。
    围观的鬼们纷纷惊呼着退后,不敢再靠前。
    阿弦不肯回房,只坐在堂下,头歪在桌上,眼睛却盯着门口。
    她希望陈基能够改变主意重新回来,或者告诉她之前的一切只是误会,只是玩笑而已。
    想着想着,泪斜流下来。本要揉一揉眼睛,手指却碰到一物。
    阿弦抬头看时,却见是那一坛土窟春。
    门外鬼影重重,虽不敢近身打扰,那些窃窃之声仍传入耳中,不堪其扰。
    阿弦捧住那坛子酒,本要往碗里倒,想了想,便举高了些,仰脖子对着喝了起来。
    土窟春乃是荥阳名酒,于今长安最当时的,比一般的酒酿少些甜味多几分烈性。
    又因阿弦并未吃多少东西,腹内空空,这几口酒水咽下,慢慢地从喉头到肚子里好像有火慢慢地升了起来,却有些受用。
    阿弦打了个嗝,把坛子放下,看玄影靠在腿上,就从桌上又抓了一把熟肉放在它的嘴上。
    玄影抬头看了看她,阿弦摸摸它的头道:“吃吧,好好吃,但是不要像是大哥一样跑了。”
    眼睛又模糊了,阿弦把玄影往身边儿抱了抱,脸贴在桌上,叹了口气。
    很快酒力发作,耳畔那些鬼声鬼语也都听不见了,眼皮渐渐沉重。
    阿弦叹息着睡着了。
    入夜。
    长安城多半的人都已经安歇了,平康坊里还有些歌舞不休,隐隐约约随风传来。
    “十八子,十八子!”一个声音从空际传来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院门处,贴地忽然起了一阵白茫茫地迷雾。
    正有两个路人经过,竟双双打了个喷嚏,其中一人缩了缩肩头道:“夜里的寒气这样重了。”
    另一个道: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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