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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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话音未落,敏之哈哈大笑起来。
    虞氏心头一沉,面色雪白看向敏之,只当大事不好。
    敏之笑了数声,对虞氏道:“闹了半天,原来你是想当他的婢女?”
    虞氏茫然决然道:“是。这只是我私心所想,若公子不喜,就也尽数发落在我身上。”
    敏之笑道:“我还当你是想嫁给他呢,竟只是婢女而已?”
    虞氏一愣,脸上的血色慢慢地回来了:“公子您……”
    顷刻虞氏去后,云绫从外进来。
    敏之看她始终低着头静默俯视,便抬指挑起她的下颌,打量那红印子。
    “还疼不疼了?”
    云绫道:“并不疼。”
    敏之道:“你自作自受,明知是破火的事儿,偏自己撞上来。”
    云绫道:“公子责罚的是。”
    敏之却又笑道:“哟,你生气了?”
    云绫摇头:“怎么敢?”
    敏之忽然从浴桶里滑了过去,靠近云绫,呼吸也一寸寸加重。
    云绫略一挣扎,低低唤道:“公子……”脸上红了几分。
    敏之却将她松开:“给虞夫人收拾一下,送她去小十八家里。”
    云绫一怔,眼中虽有疑惑之色,却并不敢问,只答应了一声“是”。
    “泼喇喇”一声,是敏之从水里站了起来,迈步出了浴桶。
    云绫忙取了干净的袍服过来,替他擦拭换理妥当。
    敏之往外而行,一阵寒风从室外掠了进来,吹得袍袖飞扬。
    他深深呼吸,看着头顶变幻的天色,喃喃道:“我最喜欢看愚蠢的人自以为是,恨不得这场戏更热闹些,来吧来吧,人都凑齐了,就可以买定离手了,让我瞧瞧看这一次豪赌,到底谁输谁赢?”
    阿弦浑然不知国公府内发生的一切。
    听虞氏说了太子李弘跟贺兰敏之的密谈后,阿弦本要先去寻袁恕己,走到半路,又改变了主意。
    起初袁恕己之所以回长安,一则述职,二来是不停地有弹劾他的奏折,每天都要送往大明宫几份。
    什么滥杀地方士绅、定案跟处决从不事先经刑部核准,目无《唐律》,残忍杀害八十老妇,以及欺压乡里,费人力物力修建庙宇等等,件件儿骇人听闻。
    武后起初还不以为意,渐渐地折子见的多了,自然也生了疑心,再加上苏柄临去世,豳州的军权也被袁恕己掐在掌心,情势非常。
    正将年下,才调袁恕己紧急回京都。
    从袁恕己回长安之后,朝中便分成了两派,一派主张严惩袁某人,罪名诸如暴戾滥杀,独断专行,目无法纪,苛政敛财等,这些人是以太子李宏为首的一些朝中保守老臣;
    另外一派则不同,认为袁恕己雷厉风行,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,断奇案,平马贼,对于豳州地方的平靖安稳有不可磨灭的功劳。
    这一派为首之人,却正是梁侯武三思。
    这两派人马吵吵嚷嚷,各有道理,朝堂上争执不下,互不相让,关于袁恕己是罪是功,也就仍是悬在半空里。
    阿弦知道太子大概是不待见袁恕己的,只是想不到他的态度如此激烈,太子毕竟是将来的皇帝,他的意见非同一般,如果他坚持要严惩,只怕凶多吉少。
    其实太子李弘不待见袁恕己,也是情理之中,李弘原本就是个过于心慈之人,高宗曾亲口赞他“仁孝”。
    李弘小时候读《春秋》,读到芈商臣弑君一节,十分不忍,对教授师傅道:“这种事情,非但无法出口,且不忍听。”
    当时的教授师傅郭瑜盛赞太子“仁德”,从此不教《春秋》,改为《礼记》。
    后来李弘又进谏废止了逃兵“连坐”之法,所行之举,都是仁德行径。
    故而这样仁心之人,在听说袁恕己竟当众行刑杀死一位八十年纪的老夫人后,其怒发冲冠,可想而知。
    又加上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渲染,李弘以己度人,绝不信吃斋念佛年高德劭的名门妇人竟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,甚至认定是袁恕己编纂的空案借口,而欧老夫人是被无辜冤枉。
    因此他一则痛心疾首,一则怒恨交加,恨不得将袁恕己立刻法办。
    这日,东宫之中,李弘正在跟司卫少卿杨思俭,户部侍郎许圉师等说起此事。
    李弘恼恨嗐叹道:“先前我屡次向圣上进谏,才终于将袁恕己调回长安,本以为会立刻顺势治他的罪,想不到梁侯等人竟从中作梗,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意欲何为,怎能容得一个豺虺成性之人在朝堂之中立身,若真让他们将袁恕己保下,非但无罪,反而有功的话,我这太子也不必再当下去了!”
    杨思俭许圉师等人忙拦住。
    杨思俭道:“殿下不可以说这种负气颓丧的话,若传入天后耳中,只怕大为不妥。”
    李弘对武后还是十分畏惧的,但因实在过于气愤,便仍慷慨凛然道:“若我为太子还不能为国铲除凶顽,自然是我的失职了。”
    许圉师道:“太子,容我一言。”许圉师身为户部侍郎,为人宽惠,性情缜密,是位很值得尊敬的长者。
    李弘稍微收起怒色。
    许圉师道:“梁侯素昔行事虽然霸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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