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岚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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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烟岚观的两个炼丹小童在铜炉边打盹,任由炉火炼着师祖千叮咛万嘱咐的神秘丹药——据说是泡酒用的顶级十全大补丸。
    南方的春天总是不如北方朝气蓬勃,人之所以慵懒散漫,一部分原因是出自于此,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    观主整天不务正业,一度沉迷酿造美酒不可自拔,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闻到酒香,不用怀疑,这里确实是一座道观不是酒馆。
    道观破落而庄严,昔日辉煌可见一斑,可惜如今不修边幅,蛛网杂草随风飘摇,观门还坏了半扇。
    故而无论从远看近看上看下看,这座古刹如今都不怎么体面,个中缘由,得赖观主把香火钱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。
    今天大早,一道青光如流星在头顶呼啦划过,无人问津的破道观迎来了一位家有金矿的有钱香客。
    哐啷一响,空空如也的功德箱第一次发出如此沉重的声音,两道童从梦中惊醒,齐齐举头望向观门口那只风吹日晒的小破木箱。
    在那儿,有位俊冷的美人负手伫立在掉漆的大门前。
    美人乌衣长发,身如修竹,眉眼冷峻如削,气势绝然。两童子互相确认过眼神,是他们不敢惹的人。
    来者正是朽月灵帝。
    朽月阴郁地环视了周遭,视线落在阶前长满的杂草,和被日头晒裂的青石板,鼻尖动了动,疑似是闻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酒香。
    她嫌弃地自言自语:“这破观子该修修了。”
    这是显而易见的结论,考虑到重新修葺是个大工程,她便又往功德箱上放了三锭金闪闪的大元宝。
    两童子被这阔绰的手笔惊得语无伦次,头上梳着两把辫子的是个小结巴,他动作比嘴巴利索,唰地一下从地上爬起,两手贴紧裤缝身体绷直,嘴里似连珠炮一般地念叨:“灵灵灵灵灵灵……”
    努力半天,后面的‘帝’字他怎么也喊不出来了。
    旁边一个头上梳着一根小辫的童子慢腾腾地起身,先向朽月低头行了礼,慢条斯理地问候道:
    “见过帝尊。帝尊有日子没来烟岚观了,是来找我们道君吧?他刚回来不久,正在后院潜心专研酿酒技法,我去叫他。”
    说完,一根辫儿的童子往小结巴的背后轻轻一推,接受到信号的小结巴好似离弦的飞箭,咻地一声射往后院。
    而那个说要去叫人的一根辫儿道童还在原地不动,和朽月大眼瞪小眼地干站了一会儿,注意到炉火不旺了,才缓缓蹲下去往炉底添了几根粗柴火。
    据陆修静说,这两个童子是观里的两块半月形的卦爻所化,一根辫儿的叫小烦,两根辫儿的叫小躁,很随意的两名,而取这么随意两名的人却叫修静。
    朽月实在了解陆修静的那副德行,要没猜错的话他此刻正抱着两大坛子酒倒在院子里酩酊大醉,要是贸然去叫醒这位嗜酒如命的道士,后果就是他会闭着眼说一长串的梦话骂人。
    果然是知根知底的老友,朽月移步后院时,陆修静正抱着一坛大酒坛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,怎么叫都叫不醒。而那个叫小躁的道童用自己头上的小辫放在他师祖的鼻尖上挠。
    陆修静鼻子一痒,连打三个喷嚏,揉揉鼻子又睡过去了,嘴里开始骂骂叨叨,睡梦中不忘问候搅人好梦的挨千刀他家祖宗。
    小躁看见朽月来了,灰溜溜地从地上站起,耸耸肩,表示无能为力。
    朽月摆摆手让他退下,道:“让本尊来吧。”
    小躁点点头,两根小辫儿一甩,转头出去了。
    但是他没有真出去,而是躲在篱笆后矮身偷瞄,他实在想知道朽月灵帝到底是如何叫醒师祖的,搞不好还能偷学两招日后拿来用用。
    院内情形着实杂乱,空酒坛七零八落地滚落四处,朽月高抬腿越过一个个障碍,大步流星地走到陆修静的身旁。
    这女人没有一丝丝犹豫,上脚踩在不省人事的醉鬼脸上,并扯着他的耳朵凑近吼道:
    “陆修静,鬼未要来夺你贞洁了!还不起来!准备英勇献身吗?”
    此话好比惊雷一道,陆修静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蹦三丈高,正要夺路而逃时,朽月临门伸出一脚,及时地将他撂倒在地,摁住了这只到处乱窜的醉耗子。
    灵帝所有动作一气呵成,熟练得让人哑口无言,叹为观止。
    这种本事小躁定然是学不来的,他若是用这招叫醒师祖,屁股蛋准得被打开花。
    这种想法太危险了,小躁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上两根小辫儿,屁颠屁颠地回到了丹炉边,向小烦分享所见所闻。
    杂乱无章的后院里,刚醒的陆酒鬼脑袋犯晕地呆坐地上。
    昨夜毫无节制地痛饮导致他后遗症严重,嗓子沙哑,体虚无力,只抱着朽月的大腿痛哭流涕:
    “姑奶奶,下次别老用这招行不,本道君都快让你吓出神经衰弱来了!”
    谁不知陆崇道君生性潇洒自由,对儿女情长之事最是不屑一顾,天不怕地不怕的他,此生唯一的噩梦无疑是那贪淫无厌的魔老鬼未。
    朽月知道忌惮鬼未,只因鬼未那些年找不到她,便只好来骚扰陆修静。
    据靠谱消息,有次他的清白还差点被污,闹得烟岚观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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