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妆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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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这些全都是属于晚阴的记忆才对!为什么一下子全跑到她的脑袋里?辨别众生阴暗面的能力是晚阴独有的,怎么会潜移默化地融进了她的身体里?
    “晚阴!你给我出来,是你搞的鬼对吧?”
    朽月闭上眼,跑到灵台意识深处不断地呼喊,然而在黑暗中再没出现任何身影,也没有得到半点回响。
    晚阴忽然不见了。
    朽月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落寞,她浑身酸软,双腿无力地跌坐在黑暗一隅,难怪老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东西。
    人有时就这点很奇怪,明明以前势如水火,为了身体的掌控权争得头破血流,现在人突然凭空消失,反而开始怀念起两人以前暗暗较劲的时光。
    毕竟她是陪自己走过最长路途的人,其实如果两人不那么剑拔弩张,倒是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交流。
    她们其实就像如影随形的朋友,对方所有的经历和遭遇都一起体会过,喜怒哀乐都分享过,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完全感同身受你的一切,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自己。
    朽月到现在才看清自己,其实她没想让晚阴怎么样,只是单纯不想放她出来复仇而已。冤冤相报何时了,况且时代早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报复全世界这种愚昧无知的行为纯属扯淡。
    她并不记恨晚阴,反倒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,以及习惯。
    她似乎已经习惯有那么一个人,那人在内心深处时常对她冷嘲热讽,有事没事爱拌上几句嘴,两人看似水火不容,何尝又不是惺惺相惜呢?
    翌日清早,柳兰溪从安稳的美梦中醒来,他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,一翻身,嚯!好家伙,床畔边颓然坐着一位黑衣散发,面容枯槁,形似女鬼的生物。
    听见身边响动,朽月机械地歪了下头,撑大空洞的双眼,拖长沙哑的嗓音问:“醒了?”
    柳兰溪瞅了眼朽月可怖的脸色,咽了咽口水,老实答道:“醒了。”
    朽月疲惫地揉揉太阳穴,疲惫道:“提个建议,下次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别老抓着本尊不放?”
    柳兰溪万分抗拒道:“不成,我怕你跑了!”
    “我还怕你死了呢!”朽月怼道。
    柳兰溪:……
    妖孽一声不吭地垂丧着头,情绪低迷,也不知在酝酿什么。
    朽月瞟了他一眼,方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,正准备好好道歉,哪知柳兰溪戏精上身,像个被嫌弃的小媳妇,一拍床板,忽然呜呜咽咽地叫屈:“果然被灼灵讨厌了,早知如此,那个秘密我打死也不说的!”
    呃……怎么又扯到这事上了?
    朽月无奈地笑了,缓缓凑到他跟前,用手托起那张沮丧的脸,歉疚道:“是本尊的问题,让你不安心了。”
    柳兰溪原以为朽月要对他上纲上线,还预备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应对紧,没成想到对方居然会先服软了,这还是他认识的灵帝吗!
    柳兰溪摸了摸她的额头,忧心忡忡地关切道:“灼灵,你是不是病了?”
    “不是病了,是病好了。”
    “此话怎讲?”
    柳兰溪好奇心被揪起,怕是不好随便糊弄,朽月遂将自己身上怨戾正慢慢消退,以及晚阴忽然消失不见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。
    “这不是好事么?她走了便不会再打你身体的主意,更不会想着如何报仇雪恨,六界从此安定无虞。灼灵,为何你还如此担忧呢?”柳兰溪不解地皱起眉。
    阴神消失,的确是个普天同庆,皆大欢喜的结局,但朽月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,倒也不是同情心泛滥,只是觉得遗憾,没能和她好好告别。
    “兰溪,你也觉得她不可饶恕?觉得她死有余辜?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必须为六界殉葬?”朽月反问。
    “那倒不是。我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,晚阴并不像世人所说得那般怙恶不悛,十恶不赦,反倒是发现她良心未泯,放过了那一城无辜百姓。”
    柳兰溪穿戴整齐从床上下来,去拧了块湿毛巾帮朽月擦脸。
    “噢,还有这事?”
    朽月习惯性地享受妖孽的□□,不愧是当过公主婢女的人,柳兰溪在服侍人方面的确有独到的天分,应该重点培养。
    “是啊,我也觉得晚阴本性不坏。你放心,她不会不打招呼就走的,因为她还没跟最放心不下的哥哥告别。”
    “此话当真?”
    “当然,我说了不再骗你的。”
    柳兰溪擦脸的动作轻柔,宛若对待一个赖床不起耍脾气的小孩,十分耐心地哄慰着,安抚着对方的焦虑情绪。
    待朽月洗漱完毕,刚想夸他几句,忽见柳兰溪从衣柜里拿了件淡青的绣花襦裙出来,笑眯眯道:“今天穿这件怎么样?”
    朽月汗颜:“本尊怎么不记得有过这身裙子?”
    “灼灵脑袋里全都是打打杀杀的事,哪会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?”
    柳兰溪将裙子往她身上比了比,十分满意道:“就穿这件吧,这件好看。”
    “不要,这裙子本尊穿着行动不便,还是拿其他的吧。”
    朽月半信半疑地走近衣柜,一打开柜门,赫然发现清一色的黑灰白不见了,他娘的全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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