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(3/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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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年纪尚轻,不足而立,难以担当重任,且又在热孝期间,理应尽一尽为人子的本分,不问外事,故而实在无法应承。
    老会长听着派出去的人给自己的报告,面上喜怒不显,沉吟片刻,摆摆手道:“再去。”
    牧清辉现下二十过半,任会长一职着实年轻了些,然他老谋深算,天生一副商骨,便是年长一二旬的人也未必玩的过他。如若他不担任会长,且不说庸者身居高位、能者反受压制,必然给商会造成隐患,便是下面的人也未必挑得起这副担子。
    传话的人去了又再回来,说牧清辉还是不肯。
    老会长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,又叫他去请第三遍。
    待派出的人第三次回来,老会长索性撑着拐杖站起来,平静道:“抬我去。”
    众人惊愕,却不敢反驳,竟真的准备了一副软轿,将他抬了去。
    那头牧清辉也听到了消息,匆匆迎到门外,顶着大太阳行大礼,诚惶诚恐道:“老会长亲自登门,实在愧煞我也,这叫我如何当得起?”
    老会长颤巍巍的从轿子里出来,又咳嗽几声,几缕雪白的胡须在灼热的空气中飘飘荡荡,努力颤抖几下,显得格外虚弱。
    他喘了几口气才道:“我派来的人都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发回去,想是份量不够,说不得我只得拖着这把老骨头亲自过来说服你。”
    牧清辉越发惶恐不安,没奈何,只得亲自扶着他往里走。
    到了内堂,牧清辉欲叫老会长坐主位,老会长却执意不肯,说这原是你家,我不过是一介访客,如何坐的主位?
    两人相识也有些年头,老会长来牧家也不是头一回,往日也坐过几回主位,哪知今日却一反常态,分外推辞。
    牧清辉像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,也不肯退步,只说他原是会长,又是商界大前辈,便是单看年纪也这般大了,又亲自过来,着实叫他惶恐不安,若再不居主位,只怕要一头碰死。
    两人如此这般相互推辞了几个来回,终究是老会长气虚体弱,拗不过他,坐了主位。
    人活一世争的就是一口气,谁不爱面子呢?
    原先老会长几次被他驳,又大热天的拖着病躯亲自过来,还是来退位让贤的,便是如何深明大义,心里终究有些不自在。此刻见牧清辉这般诚恳礼让,又做足了姿态,面上也好过了些。
    宾主落座之后,牧清辉又亲自捧了茶给他斟上,也不问来意。
    如今酷热难当,这屋子周围的人工湖也都齐齐降了水位,室内摆的冰盆还同往年一样多,可觉得还是热的很。
    现下缺水、酷热,外头的冰也便奇货可居起来,身价倍增,等闲富贵人家竟是用不起了的,可牧清辉却像吃个饽饽、喝完粥似的那样容易,轻飘飘的叫人再去添两个冰盆过来。
    只这么两盆冰,如今外面已经不知炒到多少银两,养活几个寻常人家不成问题……
    温度渐渐降下来,暑热去了,唯剩一股沁凉水意淡淡萦绕。
    老会长也不禁舒展了眉眼,慢慢吃了几口茶,拿了精美的苏绣帕子,轻轻沾沾嘴角,再次说明来意。
    牧清辉自然又是推脱的,理由听上去也很充分。
    “承蒙错爱,实在叫我受宠若惊又惶恐不安。但我如今年纪实在太轻,经验也浅了些,到底压不住,且商会中都是我的大前辈,如今若叫我去做了会长,诸前辈们的面子上,如何过得去?再者我如今也在孝期,又要处理家事,实在是分身乏术。”
    说着,竟就掉下几滴泪来。
    只道:“家母早逝,父亲小十年前就病了,我实在惶恐得不知该如何是好,又要稳住人心,又要四处求医问药,当真眼睛都要哭瞎了。我天资愚钝,光家中诺大一个摊子就要压弯我的腰!如今老天没眼,父亲竟也撒手去了,实在狠心。我正不知该怎么办呢,又哪里担得起商会这般重任?”
    说完,越发悲切起来,当真见者伤心闻者落泪。
    老会长也跟着长叹一声:“生死由命,实在强求不来,谁没有这一天呢?不过早晚罢了。令慈令尊已然如此,你也该学着放下。你如今只看我就知道,也不过强撑着这口气熬日子而已。”
    两人又对坐着叹了几口气。
    老会长又吃了几口茶,再接再厉道:“整个济南府上下,哪个不知道你是个孝顺的?便是令尊刚去那几日,你竟就哭昏过去好几回,便是令弟也悲痛欲绝,着实是慈父孝子的典范!”
    牧清辉抽空拱手,十分诚恳道:“不过人子本分罢了,当不得说,莫要再提。”
    老会长微微攥了下拳头,面不改色的又略叹一声,继续道:“这个我自然知道。但你也不能因小失大,既已入了商会,也该顾着商会诸多同仁,为他们谋福祉。切不可沉迷过去,得往前看,须知便是不为了旁的,难不成眼睁睁看着祖上家业就此衰败?你手下还有恁多人要吃饭过活,你若倒了,意志沉沦,可如何是好?”
    顿了下又道:“若你是怕不能服众,这个竟不必担忧,今儿我便能在这里作保。我早已打了招呼,除我之外,另有近七成会员都十分推崇你,届时必然不会反对。再不济我身子骨虽不中用,好歹眼睛还能看,耳朵还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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