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节(1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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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送过信,处理完内宅事务,教萧昱认写了几个字后,便见全公公到侯府来宣旨,点名要闻礼进宫。“出什么事了?”成靖宁问道。
    “陛下今早上朝时摔了一跤,突然倒地不起。宫内的御医都说是中风,娘娘为了以防万一,命咱家出宫来请闻大夫进宫瞧一瞧。”全公公小声对成靖宁说道。
    闻礼被匆匆召进宫,成靖宁得到消息后,立刻回屋,写了一封只有两人才看得懂的密信送到西疆。中风症难治愈,哪怕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,权位交替,最容易引起战乱,先提防着总不会错。
    宫内,各宫嫔妃都聚拢到太极宫前,皇子公主们也都在宫内伺候着,等着闻礼诊治的结果。
    两刻钟后,闻礼诊出的确是中风之症,并有颅内出血,急需静养一段时日。“还请闻大夫尽力只好陛下的病。”成宜惠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赵澈,恳求着闻礼说。夫妻多年,哪怕中途有再多矛盾,总归还有些情谊。
    “草民一定竭尽所能。”中风难治,尤其伴有出血之症。
    今上病倒,太子监国。不过太子谨慎,上朝时光明殿的龙椅上,放的依旧是传国玉玺,而他依旧如平日那般,站在朝臣中,处理政事。除此之外,便衣带不解的和皇后一起,伺候在龙床之前。尝药擦身,沐浴梳洗,不假他人之手。一连两月,皆是如此。
    赵澈昏迷不醒,除喝药施针外,便靠着一应太医专门熬制的羹汤续命。数九来临,天降大雪,外面雪声簌簌,内里火星噼啪。
    “你总说我没有真心待你,你何时又真心待过我呢?未成婚之前,你和方家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,不过我没说而已,我如何能对一个曾经要我命的人付出真心?又有我爹和两个异母兄长在,在王府里哪敢安睡?尤其你,脾气又是个反复无常的,那时候我就像飞在天上的风筝,你高兴时,我乘风高飞,你发怒时,我摇摇欲坠,那种脚不踏实地的感觉,你哪会知道?”
    “还有你的那些个侧妃侍妾,哪一个是省油的灯?我又是后来的,哪怕是正室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做人。”当时的方王两位侧妃都出身大族,有先帝赐婚,张氏又是方贤妃所赐,更别说那些地方大族的庶女侍妾。对着这群女人,让她把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刚结为夫妻的陌生人,她哪里敢?
    “帝王家哪有什么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的事,哪一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,佳丽三千?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,还不是扭头就去找那些年轻的,什么静妃玉妃贵嫔昭容,一大堆看得我心堵。我要交出真心,还不得呕死。”
    “算了,说这些有什么用?母亲说得对,这世上女人生来就比男人低一截,太强势被说不够温柔,据理力争被说嘴上不饶人,真情流露被说善妒不容人,隐忍顾全大局被人欺。你不容易,我也不容易,当年我父亲和成振功成振声做的孽太多,害苦了你,我也因此从没怪过你,夫妻之间要相互体谅是不是?我现在也不求什么,你平安醒过来就好。”
    成宜惠坐他身边,说起往事来,风风雨雨的过了二十七年,有温情脉脉,有冷战不和,有相濡以沫,也有貌合神离,一对寻常夫妻所经历的,他们也经历过。到头来,也是谁也离不开谁。
    赵澈早已经醒了,不过听到她一番剖白后,闭着眼睛继续装睡。原来过去的那些她都知道,就他派人杀她这事,着实一辈子无法原谅。那时他恨极了永宁侯府的人,哪怕是无辜的沈太夫人母子也不能幸免。尤其徐太后赐婚一事,把他恶心得不行,偏又拒绝不了。为了摆脱这门婚事,他想过许多法子,幸好最后没有酿成大错。
    “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    赵澈醒来,紧握住成宜惠的双手,端药进来的太子请过安,奉过药后退了下去。
    “陛下……”成宜惠守在他身边,照顾了他两个月,这会儿见他醒过来,登时喜极而泣。
    “我都知道了。”赵澈平躺着,轻抚着成宜惠的脸颊,为她拭泪道,“以后不会再那样了。”
    今上醒来,宫中上下一片喜悦,消息传到民间,更有老百姓放鞭炮庆祝。成靖宁得了消息,也写了一封密信送到萧云旌那里,要过年了,又命下边送了许多年味和棉衣过去。
    西疆有他坐镇,蠢蠢欲动的大夏终究把入侵的念头压了下去。现在丝路沿途的驿站驻有士兵,保证过往商旅安全,周边又有军事驻地,倒无山贼沙匪作恶,等到开春雪化,她就带着儿子去西疆看他。
    赵澈虽醒,但脑子不比过去灵活好使,加上又半身不遂,便在宫中静养,本欲打算传位给太子,还未说出口就被拒绝。
    “业儿和你一样,太过谨慎了。”赵澈坐轮椅上,喝着药对成宜惠感叹道。
    成宜惠笑道:“陛下您同意,下边那些大臣可不同意。再说业儿做得也没错,只有您才是大祁的皇帝。”一日不尘埃落定,他们母子便一刻不得松懈,上回夫妻两个敞开心扉,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。
    春暖雪化,成靖宁在侯府收拾行囊准备去西疆,身后跟着小尾巴似的萧昱,一说要去找爹,他比谁都兴奋。看着眸光闪亮的儿子,成靖宁忽然生出不想带他去的念头。正想着如何拆散这对父子,沁雪便进来回禀说沈太夫人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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