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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也沾染了世俗的气息,但却给人一种更为遥远的疏离感。
    他功成名就,成为了举重若轻的人物。
    他年纪轻轻就斩获了建筑界最具影响力的奖项,他被媒体称为才情皆佳的浪漫主义诗人,他匿名资助自己完成学业。
    有才华的人不在少数,有情怀的人比比皆是,但才情兼备的人寥寥无几。尽管作为同性,安德森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爱慕之情。
    当年那个为了活下去,苟延残喘的少年是他。如今这个冷血无情,捉摸不透的男人也是他。
    …
    初久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见到高海。
    他遍体鳞伤,形容狼狈至极,被人按住肩膀,跪在自己面前。
    令人作呕的可怕记忆如洪流般汹涌而来,她生理性地反胃,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逼仄阴凉的地下车库。
    可后背被一只手搂住,两条想要转身而逃的腿像是灌了铅,再也动不了。
    她听着高海一声高过一声的求饶,恐惧,屈辱,痛苦…
    她想起了那时的自己,是否也如这般,无助地叫喊着。下体被撕裂,痛得她咬破了嘴唇,满口是血,她求他放过自己,她求那些凌辱她殴打她的人放过自己…
    他们又怎会是一样的,她怎会和这群狗彘不若的人一样。
    他们活该,他们活该生不如死,活该下地狱,活该永世不得超生!可她呢,她是无辜的,她是清白的,她什么都没有做错,她是被逼的,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啊!
    梁胤握住她的手腕,将一个冰凉的物体放到她的手心。
    她彻彻底底地被他拥入怀中,他的唇凑在她的耳际,似吻非吻。
    “去吧,杀了他。”
    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,那日孤注一掷,无所畏惧的勇气全部消失殆尽。
    但她依旧抬起拿枪的手,将枪口对准那个六年前强奸自己的畜生,食指抵在扳机前,手腕哆嗦着,视线渐渐模糊。
    她哭了,死命地紧咬牙关,死守着那残存的,仅剩的,自欺欺人的尊严。
    在命运的罅隙中苦苦挣扎的孤独少女,遥遥无期的好消息,看不见尽头的未来,仿佛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的重病患者,命悬一线,下一秒就是死期。
    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,宛如一幕幕电影镜头闪现在眼前。她拼命地想要忘记,想要躲藏,想要逃跑,可它们像是摆脱不掉的梦靥,日日夜夜折磨着她。
    那把枪掉在了地上。
    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,挣脱了他的怀抱,积郁多年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,她双手抓住他的衬衣前襟,泪流满面地看着他,眼睛里是无边无际的恨意与委屈,“杀了他有什么用?…你告诉我杀了他们有什么用?!杀了他们我家人能回来吗?杀了他我曾经遭受的那些就能当不存在吗?!杀了他就能弥补我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几年吗?!你告诉我…你告诉我啊….”
    她哭累了,声音也喊哑了,表情木然地喃喃道:“没用的...都没用...没用了…”
    梁胤微皱眉头,把她横抱起来。
    安德森跟过去,看了眼他怀中的人,仿佛丢了魂魄,目光黯淡,面容憔悴。
    他赶忙联系了梁胤的私人医生,待安排好,才问:“梁总,高海怎么处理?”
    “阿尔法和埃尔文还在吗?”
    安德森愣住,心里纳闷,老板怎么问起这个了,“还在老宅,有专门的负责喂养的人。”
    “平时都吃什么?”
    安德森更纳闷了,“牛骨,鸡蛋,动物内脏….?”
    “也该给它们改善一下伙食了。”
    顿了下,他继续道:“先饿两天再扔进去。”
    他的神情始终冷淡,声音平和沉稳,没有丝毫情绪起伏,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。
    安德森闻言,不由地开始想象那血腥的重口味场面,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,“好的...梁总。”
    阿尔法和埃尔文是老爷子生前养的两只巨型藏獒。
    为了保持它们的兽性,饲养员经常在它们极度饥饿的时候才投递食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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